包括庞全在内的一众副将,感觉到他们的大将军······好说话了很多。
以往练兵没达到既定效果,无论目标定的多么变/态,整的士兵怨声载道,只要没达到,统统罚练,罚练完不成就打军棍,没有道理可讲。
然而在邺城休整的这段时间,大将军俊美无俦的脸没变,阎王似的表情没变,可心变软了。
有两次庞全带领的队伍训练未达标,将军也只是让他们把剩下的任务完成,没有增加训练内容作为惩罚。
惊得庞全都想去请大夫给将军看看了。
他手下的虎威将军说道:“大将军这是给未出世的小郎君积德呢。”然后又看了看左右,悄声对庞全说道:“前两日有弟兄去爬山,在寺庙里偶遇了大将军。庙里的大和尚说大将军是去捐长生灯的!捐了两盏!”
庞全心中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连大将军这等不把三纲五常放在眼里的人,居然都开始信佛。”
······
“施主,你命格煞气过重,如今又是武职,杀/戮过盛,恐有碍家中亲人。”
高湛卢想起怀孕后一天比一天丰美的江诗云,以及她那小小的,只能看出一点轮廓的肚子,里面是他们的孩儿。
“大师可有破解之法?”高湛卢面无表情地问道。瞳孔在北地的寒冷里像无机制的黑色宝石,冷漠的可怕。
“寿数由天定,逆天改命其实是以命换命,即便如此,施主也要改么?”
“当然。”他的声线依然低沉冷淡,似乎讨论的不是他自己的生死。
“大师请为我夫人和孩儿改命,我另外想为他们捐两盏长明灯。”
至于他自己,此生已无憾,杀孽是他造的,就该他来还。
······
确诊怀孕后,江诗云的胃口好了起来,人开始变得丰满,气色有如初春的桃花,经常看得高湛卢愣住。
却一次都没动过她。
江诗云也不知他怎么忍下的,每日神情淡淡的,好像多么清心寡欲,若不是某处似烙铁,还真会被他骗过去。
江诗云辛苦了几次小手,高湛卢竟也能全情投入,似乎只要她碰他一下,他就会沉/沦。
这样神仙似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休整半月,大军该开拔了。
这日晚上,躺在榻上准备安眠的江诗云被身后的男人抱的很紧。
“怎么了?”虽然高湛卢始终一张扑克脸,别人看不出端倪,但她能轻易分辨他的心情。此刻身后的家伙被不安和沮丧充斥,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大狗。
“大军要开拔了。”高湛卢瓮声说道。
“然后?”
“你要留在这里。”说完这句话,高湛卢便沉默了,可抱住江诗云的骨骼分明的大手手指都开始收紧。
江诗云叹口气,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将她留下呢?
“不知道怀孕时,跟着大军行军也过来了,更何况一直坐马车,没什么影响。”江诗云试图说服他将她带上。
“不一样。”
“胡人三十万大军被灭了,他们要么龟缩,要么会报复汉军。接下来的战斗节奏会变的非常快。行军速度也会加快。”
“更何况···我要在孩儿出世之前荡平北地,给他一个平安的天下。”
江诗云明白他的心思。自从她怀孕,她眼睁睁看着他从敢手刃皇帝的阎王,变成万事以她和宝宝为重的妻儿奴。
她执意要去,想必他也不敢拦,但是上了战场,她们就变成了他的后顾之忧。
而不能放手一搏的武将,往往死的特别快。
江诗云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而后利落地翻了个身子,在黑暗中看着高湛卢线条硬朗的下颌,高挺的鼻梁。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活着回来。我可不想孩儿没出世就没了阿父。”
一片漆黑中,高大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答应你。”一个轻口勿落在了江诗云的额头上、眼睛上,他亲口勿她的方式像对待绝世珍宝。
而江诗云却恶魔似地钻进了被子里,少顷,高湛卢压抑不住一阵低口耑。
这简直像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很快,江“老师”便发现这个学生的学习能力之强,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
大军开拔之日,江诗云登上了城墙,和其他被留下的守城将士一起,目送汉军主力的远行。
送走大军的江诗云每日在府里逛逛院落,跟阿圆一起给孩子做做小衣服。偶尔出门买买东西——与以往在京都没什么不同。
几位老大夫仍是住在了府里,留他们在此是高湛卢下的令,虽然高阎王走了,但没有他的命令,没人敢放他们走。
好在老大夫每日都有银子可领,也没什么要抱怨的。
在大夫的照顾下,江诗云的胎相稳定,饮食运动有度,身体愈发康健。
更妙的是,高湛卢率领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胡人联军号称五十万,实际上精锐就是被他一开始就干掉的那三十万。剩下的根本不成气候。
更何况胡人之间也彼此防备,多有摩擦,打顺风仗尚可,逆风仗为了推卸责任也能争的你死我活,矛盾越来越深。
而更北处,与汉军,与胡人都不对付的柔然部落还在虎视眈眈。胡人根本不敢把全部兵力都压在高湛卢这边。
饱受蹂/躏的北地百姓,更是在高湛卢打出威名之时,便热切期盼着汉军的到来,趁乱加入汉军一起杀胡的百姓不知凡几。
汉军兵分三路,东、中、西一起推进,各自独/立,又守望相助,高湛卢率领的中路,最夸张的时候一天连下十五城!
一些小部落已经开始打包行囊和在北地抢到的金银女人,准备撤回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