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教授打断他：“并不是病。”
熊斌：“难道真的是丧尸化？”
柏教授：“那更离谱了。确切地说，这是……进化。”
“每一个个体开始无缘无故地发热，就是触动了进化的开关，高热只是对触动这个开关的人的考验之一。”
柏教授温文的眼睛注视着他们：“那些没能挺过去的人类，都是进化被淘汰的。”残次品。
伍洋和熊斌脸色沉重，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悲哀。那么多生命，居然都是因为抗不过进化而死去。
伍洋问到：“那么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呢？”
柏教授说道：“你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普通人了。我们化验过一部分人的血液，甚至分析过一些样本的基因。人类的基因链，已经彻底地发生了变化。”
“也许你们没有异能，感触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你们现在可以连续一周日夜不睡工作而不觉得困倦，身体肌肉密度变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训练室的器材总是坏的特别快。”
熊斌的表情十分讶异，柏教授的推测十分精准。
第一特战队是一个运作起来完全独立的大队，后勤的单子有时候会转到他这里签字。器材是损耗最快的。
“龙渊先生的妹妹，就是面临这样一个困境。她其实不是生病，而是面临进化前的考验。没有什么药能帮助她，只能为她提供足够的营养，让她自己扛过去。我们能做的仅此而已。”
白笙坐在一旁，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吭声。
他的推测未经证实，还是先研究再说吧。
伍洋和熊斌对柏教授表示了感谢，一起回了训练场。
途经医院，伍洋对熊斌说道：“你先回去组织他们演练，我上去看看龙渊的妹妹。”
熊斌点点头离开。
白色病床上，龙渊的妹妹依然昏迷着，人事不知。
因为得到了比较好的照顾，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伍洋看着少女红苹果似的脸蛋，揉了揉额头，他应该怎么跟她解释……她兄长已经死亡这件事呢……
每天都来看看少女的行为已经形成了习惯。熊斌曾经开玩笑问他：“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睡美人了？”
爱么？他从来没想过。只是从一开始出于承诺去关心这个人，到现在只要没事，总想去看看她还好么。
这一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伍洋在病房里给龙渊的妹妹念书时，那双沉睡很久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圆圆的、亮亮的眼睛，刚睁开，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神懵懂，宛如新生。
伍洋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她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美丽的眼睛终于跟坐在她病床前，拿着书像个雕像的男人对上。
伍洋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伍……队长，我哥哥呢？”睡美人醒来的第一句话，伍洋没能回答上来。
经过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江诗云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却竟然做不到。上半身微微离开了床，又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伍洋把书合拢，站起身，弯下健壮的月要，将少女半扶半扌包，托了起来。
又细心为她调整了靠枕。
没等少女继续问，连忙扔下一句：“我去叫医生。”然后落荒而逃。
柏教授和白笙很快赶来。
看见少女好端端坐在那里，两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柏教授摘下眼镜，嘴里喃喃道：“你清醒了，我也能稍稍放下对龙先生的愧疚了。”
伍洋不想让柏教授继续说下去了，但是江诗云已经听见了。
伍洋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问道：“教授……我哥哥……他怎么了？”
柏教授看着少女疑问的表情，才发现她什么也不知道。
柏教授一直对龙渊的死不能释怀，认为有他自己的责任在里面。
现在龙渊唯一的亲人既然醒了，很多事情也该让她知晓了。
“这整件事的起因，在我身上……”
柏教授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叙述了一遍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伍洋观察着少女的表情，从内心里期望她不要太伤心。抑或是在她真的无法控制时，能提供给她一个趴伏哭泣的肩膀。
但是少女听完只是说道：“教授、伍队长，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们他死了。”
“但是既然我仍在这里，就说明龙渊还没有死。我知道。”
“他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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