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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恕把视线从乔卿久身上移开来,毕竟再继续盯着她看下去怎么都不可能平复好了。
某处不听话,真是周而复始的激动。
这间屋子之前萧恕满打满算只进来过两次。
第一次是找装潢公司上门时被设计师带着进来,看了个大体雏形,交代过用全部最好的,还暴露了直男审美。
不过现在萧恕曾以为是晒衣绳的麻绳上坠了不少照片,乔卿久单人的、跟应长乐的,还有一家三口的。
第二次是几天前,乔卿久闹脾气去应长乐家借宿,萧恕推门进来看看人在屋里与否。
当时着急忙慌地,没开灯,手机电筒匆匆照了圈,见人没在屋里就离开了。
所以这还是萧恕首次有功夫看清楚乔卿久住进来后卧室的面貌。
整间卧室都是以粉白色调为主装饰的,设计团队非常专业,后窗装饰成了飘窗的形式,上面放了柔软的靠垫跟小桌子。
跟大多数胡同的只有前窗无后窗直接墙面接壤对家不同,父亲萧驰觉得全屋仅有前窗太压抑,通风跟隔音效果都不好。
仗着自己包工头出身,艺高人胆大。
生生把屋墙后移了几米重建,窗选用了半落地窗的形式。
萧恕屋里也是改了飘窗,但乔卿久这边的明显用心许多,小桌板一段是靠垫座椅,另一段是挤成堆的毛绒玩具。
兔子耷拉着耳朵躺在熊本熊怀里,黑白配。
衣柜大敞着,椅子上还搭了条裙子,而行李箱被扔在了柜子最顶上。
目光放远,外墙攀了几株野生爬山虎,窗纱单薄,掩不住浓墨重彩的绿。
萧恕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
还好,乔卿久在这里,过的应该还算舒服,且没有随时随地拿行李走人的想法。
明明在最开始的为她安排这些时,萧恕只想跟她做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阴差阳错到如今,希望她每天都可以开心,可以把这个地方当成自己家,可以理直气壮的住下去。
不需要虚与委蛇迎合其他人。
萧恕想要每天都能看见她的笑,抱在怀里宠得无法无天。
他瞅着那片绿,遥想起蒋圣同学作为“情圣”。
成天网恋跟初中生搞在一起,被他爹蒋宏发现追着暴打两条街后。
顶着张红肿的猪头脸,站在清狂的沙发上,大言不惭的发表自己对爱情感言时的场面。
蒋圣拍着胸脯自信的讲,“什么是喜欢?就是要星星那就不能给她摘月亮,老子要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给她。”
紧接着萧恕就把蒋圣从沙发上拉下来又打了一顿。
因为洁癖狗绝不允许有人穿鞋踩沙发,都得死。
喜欢上乔卿久后萧恕才发觉,像蒋圣这样的二傻子,一辈子可能还是能说出来那么两句至理名言的。
“唉,你要不要纸巾啊。”乔卿久软糯糯的发声。
萧恕平静时间有点儿过长,乔卿久思来想去都觉得可能萧恕应该接受不了用衣服抹眼泪的操作。
估计想找个纸巾擦一擦,但操作较为困难,因为乔卿久没有在床上放出了睡眠物品以外东西的习惯,离他们最近的纸巾盒在床头。
饶是萧恕手长脚长也没有可能在捂着自己眼睛的情况下,去够到床头柜上的纸。
为了防止对方陷入进退维谷的难题,乔卿久主动说,“这样,我可以自己捂自己,不看你,你去找纸巾吧。”
“……”思想非常不正经的萧恕被噎了下。
又暗自连骂了自己两声禽兽。
他向下扫了眼,确认没有再次亢奋痕迹后。
萧恕调整好表情,把手缓缓从乔卿久眼睫上移开来,低沉道,“好了。”
闭眼久了,再睁开时候需要适应下光源。
乔卿久先是从萧恕的指缝里窥见橙黄色的线条,然后光聚集起来,猛地涌到眼前来。
她眯着眼适应了三秒,渐渐睁大。
世界光亮一片。
萧恕还是单膝跪在床上,不过身体挺直了,正温柔俯视着自己。
狭长略扬的眼尾找不出半丝红痕。
英俊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丁点儿难过。
本以为大家同步哭成狗,没想到你特么留我一个尴尬?
乔卿久反手撑着床垫做起来,别扭的转过头,悄咪咪的用手背去蹭自己脸上的泪痕。
萧恕轻笑了声,收回跪着的膝盖。
床垫软弹,乔卿久明显感觉到了重量减轻不少,紧接着又再度压下来。
“转过来。”萧恕温声喊她。
乔卿久不听话,反而把头移的更偏。
萧恕无可奈何的笑笑,感慨道,“啧啧,一点儿都不乖了。”
他伸手,托住乔卿久的小巧的下颌骨,强制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乔卿久杏眼圆睁,黑眸里的氤氲水雾没有完全散开来,眼尾薄红。
像只被大灰狼抢了胡萝卜的小兔子,无措之余只能哭唧唧。
“干嘛”乔卿久娇嗔道。
她太白了,皮肤娇嫩,眼尾的弧线下垂类似狗狗眼。
所以那么红尤其明显,看得萧恕极心疼。
萧恕跪在床上,低头看着乔卿久,左手指腹轻柔的摩挲了下她的眼角。
乔卿久惊讶的眨了眨眼,想躲开,却因萧恕捏着她的下颌骨躲不开。
如羽翼的长睫毛扫蹭过萧恕的指尖。
“疼吗?”萧恕蹙眉问。
“啊?”乔卿久不解。
“眼睛红了。”萧恕解释道。
“……”乔卿久差点儿咬人。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扎心不具体形容。
萧恕半点儿混社会的守则也不遵循,正常人谁能干出这种事?
如果不是刚才每个问题问的都有毛病,现在乔卿久不方便怼萧恕。
那她早开口问了,“萧恕你跟我讲实话,你是不是因为过于不会说话,打人只打脸,骂人就揭短,扎心不忘补刀往死里捅,仇敌满天下,为了防止别人报复你,才不得已出来当大哥的。”
然而这段话乔卿久始终没问出口,她的思路被萧恕全盘打乱。
萧恕的动作太轻了,似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瓷器。
他把乔卿久眼睑下残着的泪迹用指尖拭干净,用纸巾轻轻的蘸了下眼角。
末了揉着乔卿久的头顶,哄着,“哥哥错了,不该凶你,别哭了。”
乔卿久没讲话,她安静的盯着萧恕的脸。
两人靠的极近,能看清楚萧恕脸上细微的小绒毛。
乔卿久从来不是因为萧恕凶他才哭的,她是在为萧恕的过往哭。
“哥哥。”乔卿久敛眸,低声讲,“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啊,再说哥哥生气了。”萧恕哄好人,自顾自的下了床,把乔卿久化妆台前的椅子倒放坐上去,漫不经心的调侃着,“对不起有用,要人民警.察干嘛?没给哥哥做早饭,并且不吃哥哥给你买的早饭,罪恶深重啊久宝。”
“……”这特喵都哪跟哪儿啊,乔卿久盘腿面向萧恕坐好。
眼神复杂地仰头望着他。
可惜这脸长的太乖,哪怕眼神再诡异带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