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惜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说这个地方奇怪,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中。
这是个很大的天然溶洞,空间很大,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她的上方,有细碎的光芒从溶洞顶上泄露下来,而她自己,则躺在一张平滑的青色石头上。
四周有湿漉漉的地下暗河,还有水滴不停地从钟乳石上落下,而除去洞顶的阳光之外,溶洞里最重要的采光,是几个燃烧着的巨大火把。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有人工痕迹,却又显得有些违背常识。
程惜飞快地检查了自己的五感和身体,确定没什么异常,就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她才动了几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
她原本穿了短袖体恤和睡裤,现在她举起手,意外地看到了自己已经换了长袖的服饰,而且袖口还多了扎扎实实绑起来的布制系带,像是,像是……古装剧里的绑手?
她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背后汗毛都炸起来了:神秘气息浓厚的溶洞,照明火把,平整的大石头。
这不就是典型古装玄幻或者武侠电视剧里常出现的场景吗?
程惜正头皮发麻着,就听到了一阵均匀有节律感的脚步声,接着她面前的溶洞入口处,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人影,一身黑,宽袍大袖拖地,腰间缠着宽宽的腰封,靴子更是长筒的,裹在那修长笔直的小腿上,随着走动的动作,在袍子间若隐若现。
此人还有一头纯白色的长发,脸上还带着一张工艺繁复的金属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颌。
当然更令人崩溃的,是程惜绝望地发现,她仅凭此人的体型动作,还有那小半张脸,就认出了他是谁。
她十分头疼地抬手按着额头:“在我睡着的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穿得华丽又拉风,还一头白毛的人,一直走到在她面前,才站住了,微弯了下唇角,语气十分冷酷低沉:“传言说你胆子很大,倒是真的。”
程惜翻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么打扮,显得腰很细,倒也是真的。”
她话音刚落,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觉得喉咙突然被什么大力压迫住了,接着是身体不受控制地悬空。
那个人仅用了一只手,就扼住她的喉咙,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程惜本来对他没有丝毫防备,现在想要反抗,身体却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手脚麻痹,根本连抬起来都不能。
她觉得有些缺氧,忙挣扎着开口:“你疯了?干什么……快放开我!”
那个人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她的瞳孔,唇角略微挑起,像是讽刺的角度:“提醒你说话时该有的态度。”
跟他说话还要有态度?程惜心中警铃大作,咽喉要害被捏在别人手心里,她连忙示弱:“是我不对,你冷静啊……冷静!”
他冷冷地笑了声,这才松开手,把她甩到石板上,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来程神医还是没有想清楚,本座可以等一阵再来。”
程惜得到自由,连忙大口呼吸缓解缺氧,听到这里满脑袋问号,什么鬼的“程神医”还有“本座”,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人疯了!
她眼看着他很帅气地甩了下衣袖,转身要走,连忙扑上去,拽住他的大袖子:“肃修言!有话我们好好说!”
他立刻站住了,身体好像僵了下,程惜又忙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把抱住了那个看上去就又细又好抱的腰:“修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别走,这里太怪了,我不能让你再离开我身边。”
他一言不发,程惜又从后面撩他的长发,想看看这个白发是不是什么假发套。
但她的手才刚触到他的头发,手腕就又被他的手紧紧抓住。
程惜这两次别说躲了,连看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就稀里糊涂地又被整个人扯到他身前。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陌生又冰冷:“不准再用那个名字称呼本座。”
程惜知道目前的情况诡异得很,她甚至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但是她仍然坚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肃修言。
她抬起能动的那只手,去摸到他的脸,然后在他神色紧绷的时候,缓慢而又轻柔地取下他脸上的金属面具。
面具下他的脸色果然有些苍白,程惜顿时就心疼地皱起了眉:“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他紧抿着唇不说话,程惜就又缓慢靠近他,抱住了他的身体,将头靠在他胸前:“无论如何,不要让我看不到你,我很担心。”
她抱住了他,就还是能从他颈中闻到那让她安心的清冽草木气息,那是他们入睡前曾经一起用过的沐浴露。
她没有认错,这就是肃修言,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换了这些奇怪的衣服,说了这些奇怪的话,他还是肃修言。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松了,她听到他轻笑了声,带动了胸腔的细微振动:“这就是程神医的策略吗?勾引本座?”
程惜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现在情况不明,她决定先配合他:“你不让我叫你的名字,那我还是叫你小哥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