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深连夜赶回大理寺亲自审问教司坊的龟公赵勇,便连着七八日没有再回过国公府。
有了初荷的陪伴,秦云柔这七八日倒也过的安稳自在。
七八日后,李云深休沐回府,先是去了养心院那头请安,又陪着母亲安容用过午膳后,才回了东院这头。
知道李云深回府了,丫鬟檀云,初荷,和秦云柔都赶紧用过午膳,早早便候在了东院大门口的石阶上,等着世子爷进屋。
李云深经过秦云柔的时候,用下颚瞥她一眼:“跟来书房伺候。”
秦云柔垂着螓首,听李云深点名自己,便迟疑着没有回答。
初荷站在秦云柔身侧,她心中知晓秦云柔不愿意,便拉了秦云柔的袖口:“柔儿姑娘,我替你去书房伺候罢。”
初荷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进了李云深的耳朵里,只见李云深顿住脚步,凛冽的一记眼风扫向初荷,吓得初荷一个机灵,赶紧俯下身去。
秦云柔不敢去看初荷,怕自己的行为无端惹恼了李云深,到时候迁怒于初荷便糟糕了。
“跟上。”李云深的人已经走至一米远。
秦云柔赶紧提着裙裾碎步跟上前人的步伐。
走到博文斋门口,李云深命周茂在书房外候着,便只令秦云柔一人踏入书房里面。
见到李云深拉了太师椅坐下,又展开卷宗,秦云柔这回学乖了,赶紧从沉木盒里取出墨条,压在浮雕砚台里,细细研磨。
李云深从悬笔架上取下羊毫笔,眯起眼眸拔掉羊毫笔上的一根杂毛,这才抬笔蘸了墨汁,开始批阅。
秦云柔见墨汁磨得差不多了,便去博古架上取香,上次熏的是雪中春信,秦云柔见今日天气晴好,便换成了二苏旧局的盘香,在镂空香炉里燃上。
香气袅袅,沁人心脾。
李云深专注于公务,心无旁骛。
秦云柔见没事可做了,便立于书架一旁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
许是站的久了,秦云柔感到小腿酸疼,便偷偷转动脚踝,待到腿痛过去,秦云柔愈发觉得时光绵长,百无聊赖。
她侧过眼眸,瞥到对面的檀木书架上,摆放着满满一面墙壁的案情卷宗,每本卷宗上都标有年月,还有一些公案小说,如《彭公案》《狄公案》《包公案》《施公案》等。
秦云柔从小对这些破案的话本子很有些兴趣,她一时看着封面露出痴迷之色,竟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当秦云柔粉白的指尖差一点点碰到书皮时,李云深从后头握住了她细软的手指。
“大人!”秦云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逃,却被李云深从后面紧紧抱住了。
李云深握着秦云柔的手指不愿放开,因常年习武而带着粗粝薄茧的指腹,戏谑地把玩着秦云柔稚嫩柔软的小手,低下头来同她耳语:“怎么?你对破案有兴趣?”
秦云柔逃不掉,又抽不回自己的手,便只能蜷缩起身体,红着脸颊点头。
李云深含着她的小耳垂,低声问她:“《彭公案》《狄公案》《包公案》《施公案》这些经典,都有看过吗?”
秦云柔尽量忽视耳垂传来的痒感,绝丽的脸蛋羞红的可以滴出水来,她如实回道:“包拯和狄仁杰的看过一些,《彭公案》和《施公案》还未看过。”
李云深放开她的耳垂,同时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在自己怀中转了个圈,然后专注地盯着秦云柔羞红的小脸,问道:“那日擒拿了赵勇后,你可想知道,本官审讯的结果如何?”
“想。”秦云柔点头。
李云深握着她的手,把她牵到书桌跟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展开一本卷宗,眸带戏谑的看向秦云柔,慢条斯理地问她:“这便是审讯的结果了,你可想看?”
秦云柔觉得李云深眼中似有深意,听着语气也不太对,便摇头道:“算了,奴婢不看了。”
李云深用下巴瞥秦云柔一眼,然后朝外头唤道:“周茂,把书房的门关上。”
“诺。”候在门外的周茂应下,然后是书房大门合上的吱呀声。
李云深坐进太师椅里,抬手拍拍自己的大腿:“来,坐到本官腿上来,本官把案情仔细说与你听。”
秦云柔吓得后退一步,连连摇头:“奴婢不看了。”
李云深拉住秦云柔的手腕,把她拉近:“做人要言而有信,刚才分明说想的,现在又不想了,怎可如此戏耍本官。”
说罢,李云深又上下打量秦云柔一番,见她今日换了粉色小袄和白色裙裾,倒是和雕花窗外的白雪红梅,相得益彰。
“你是自己上来,还是让本官抱你上来?”李云深威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