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呆了?二队还有其他绿毛吗?”
“我哪知道?”江眠说,“这小孩来二队多长时间?我没见过。”
“上周才签下来了,这一周都在观察期,没给你看资料。”廖易说,“把他弄来做你的替补怎么样?”
“你决定。”江眠埋头吃饭,“我没什么意见。”
“江眠,你今年是不是还没有去体检?”上个季度全队人都体检了,只有江眠没有去,廖易不知道江眠在逃避什么,他也没敢问。
“忙完这段就去。”
“飞渡才十七,上不了正式比赛,也就是想你带带。以后能减轻你的压力,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啊,都明白。”江眠点头,“很合理。”
“那你在不爽什么?”廖易跟江眠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江眠这个人。
“廖易,如果你现在有孙子,你怕不怕?”
廖易:“……”
“你会看见死亡,你离死亡越来越近。”江眠放下筷子,“我和退役之间那堵墙没了,也不是不爽,就是有些感慨。人总会老去,会被淘汰,优胜劣汰自然法则,但自己成为那个劣,就有些难受,不服老不行。认清自己的过程,是一种撕裂感。”
“那要不先不让他过来。”廖亦没想到江眠反应这么大,“你怎么突然这么悲观?听的我心里有点不得劲。”
“让他来吧,早晚的事。”江眠扯了下嘴角,“随口一叹,这赛场还得更年轻的血液。你以后也会生孙子,万物生长,自然规律。”
江眠一直没有替补也是这个原因,廖易知道江眠的性格强。可江眠打了六年,江眠的状态下滑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好听点说他为了配合全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难听,就是江眠打不动了。他可以秀操作,但不能每一场都秀,体力不允许。
所以江眠把重心尽可能往打野上偏移。
江眠打完夏季赛,下一场比赛他就二十四了。替补宜早不宜晚,国内现在优质的中单并不多,大部分战队现在都趋向请韩援中单。廖易私心里不想队伍出现两个韩援,他看到飞渡资料的时候是惊喜的,打法特别有当年江眠的风格。
“不生气?”
江眠骂了句脏话,说道,“当儿子培养了记,给老子培养个接班人。”
“全队都是你儿子,你发育的可真早。”
“打野不是。”江眠纠正,“别乱说。”
“床上不叫爸爸?”
“滚吧。”
“明天全队去体检,一个都不能少。”盛诚赫家里出这事后,廖易就很担心,江眠和盛诚赫的体检报告他都没看,心里没底,“我已经约好了,你通知kill。”
外面车声响,江眠转头看到盛诚赫的跑车开进了院子,江眠说,“kill回来了,你跟他提吧。”
“你呢?”廖易看外面阳光下的跑车,真浮夸,太奢侈了,羡慕富二代的有钱。
“你都说了,我能不去吗?不过,提前给你提个醒,报告不要让队里其他人看到。”
“为什么?”廖易转头,“怎么了?”
“我心脏不太好。”江眠说,“不影响打比赛,但不想让盛诚赫知道,队里其他人嘴上也没有把门,你心里有点数。”
廖易震惊,“真的?”
“心肌炎。”
廖易直直看着江眠,这叫不影响打比赛?这病要命呢!
kill推门进来,江眠抬手在嘴上比了下,手下滑缓缓落到脖子上,做了个捏脖子的动作。
廖易看着江眠走进训练室,kill大步进门往训练室走。
“kill,你不吃早餐?”
盛诚赫又折回来拉开椅子坐下,盛粥吃早餐。
“外婆怎么样?”廖易还没从江眠的病中抽离出来,江眠太能瞒了。这么大的事,说瞒就瞒,廖易一个字都不知道。
“嗯。”盛诚赫懒得跟廖易多说,应了一声。
廖易还想说话,忽然情绪失控,他的眼圈顿时红了。江眠离冠军就差一步,盛诚赫来了,这是最有希望的一年。
就差一步。
心肌炎的猝死概率太大了,在这个竞赛台上,有过病例。
盛诚赫抬头乍然看到廖易的捂着脸深深哽咽,盛诚赫:“……”
廖易是什么戏精?
“我外婆没事。”盛诚赫说,“廖总?”
廖易一抹脸深吸气压下情绪,但胸口闷的快要爆炸。这个病说大也不算特别大,不是紧急性的,不会一下子就上不了赛场,但猝死的概率一旦发生,就没有机会了。
廖易后知后觉疼的喘不过气,之前电竞圈有个梗,说江眠的命很不好。技术水平都有,就是命太差了,没有运气。
无从反驳。
命不好。
廖易起身往楼上走,走到一半,折回来握住盛诚赫的肩膀,用力一握。
盛诚赫:“……”
盛诚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廖易的戏精程度,无人能比。
“廖总,你有事儿么!”
“没事。”廖易松开手,“这两天辛苦了,觉得累就去休息,下午才有训练,好好调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