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下来,林夏禾家里的新鲜蔬菜堆满了半个院子。
陈庆祥怕被别人看见他老待在这儿对姐妹俩影响不好,帮忙把最后一担蔬菜送回来之后,就离开了。
林秋兰看着堆了满地的菜:“这么放着可不行,吃不完过两天就坏了,我给你腌成咸菜,腌不完的就晒菜干吧!”
村里人种的菜吃不完,一般都会挑到县城的集市上去卖,但这里菜这么多,姐妹俩也没法卖啊,大夏天的,只能尽量想办法储存起来了。
林夏禾看看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做饭吃吧!”
林秋兰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我给你带了白面和鸡蛋,这就去给你做鸡蛋面吃。”
她昨天听到林夏禾出事的消息匆匆赶过来,心疼妹子受了那么大的罪,今天一早拼着被婆家责备,悄悄地拿着自己偷偷积攒下来的白面和鸡蛋过来,就是打算给林夏禾补补身子的。
没想到刚好遇上韩家的人来闹事,闹得她差点儿把这事都忘了。
还好她进门之后就把带来的东西放屋角柴草堆里了,如今还好好地在那儿,没被人给拿走。
林夏禾虽然也会做饭,但她似乎天生没有点亮烹饪技能,做的饭也就是煮熟了可以入口的水平,自然不去跟林秋兰争着做饭。
林秋兰进了厨房之后,她就在院子里把蔬菜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方便接下来的处理。
说真的,还好林秋兰在,不然让她对着这堆东西,她还真是束手无策。
这时,眼角忽然瞥见门外有人探头探脑的,转头去看,却是邻居家小孩,怀里抱着一只母鸡。
见林夏禾瞧过来,把鸡往院子里一扔,喊了一句:“我妈说还给你的,我家大黑咬死你一只鸡,现在陪你一只,两清了,你别来找我们家麻烦。”
林夏禾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隔壁家养了一只特别凶的大黑狗,才不是咬死她一只鸡呢,是把她捉回来养到半大的小鸡一窝都咬死了,害得林夏禾后来一直都不敢再养鸡。
家养的狗,教得好的话根本是不会咬鸡的,分明就是隔壁家的女人指使的,就因为他家男人悄悄多看了林夏禾几眼,她不去怪自家男人好色,倒是怪起林夏禾卖弄风骚来了。
他们要是不提起,林夏禾还没想起这茬呢!
大概是林夏禾这两天手撕王二赖、林念娇的彪悍作风吓倒了他们,再加上陈庆祥明显是护着她们的。
别看陈庆祥现在是长出息了,可就在前两年,他都还是个恶名远扬,没人敢招惹的小混混呢!
算他们识趣,主动送上一只母鸡求和。
林夏禾也不当真就是一个乡野泼妇,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在现代的时候,人前也是高贵优雅的模样,如果不是别人欺上门来,她也不愿意表现得这样泼辣的呀!
这隔壁人家,除了纵狗咬死她一窝小鸡,还时常在背后说些难听的闲话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既然对方主动求和,林夏禾也没打算跟他们闹。
正好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她姐呢,送上门来的母鸡,不吃白不吃啊!
林秋兰在屋里揉面,林夏禾便自己去厨房装了盆热水出来,嫌弃杀鸡的时候味道重,会弄脏院子,林夏禾特地跑到院子外头去杀的鸡。
蹲在地上拔鸡毛的时候,有人忍不住过来打听:“岩娃媳妇,杀鸡呢?”
这两年放开了政策,家家户户都能自己养鸡了,但这母鸡都是养了下蛋的,非年非节的杀鸡吃,还是比较少见的。
林夏禾也不瞒着,大大方方地说是隔壁家的狗以前咬死了她家的鸡,现在这是赔给她的。
问她那人听了这话,瞧她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异起来,总觉得林夏禾这女人,死里逃生一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跟她说话都不好意思抬头大声回答,可现在,人还是那个人,可她那眼神一扫过来,无端地让人心里发憷,不好惹啊不好惹,原本看她孤身一个女人家好欺负的,现在都熄了那些想要从她身上占点儿便宜的心思。
林夏禾原身是做惯了家务活的,身体记忆还在,手脚十分麻利地把鸡处理好了,拿进去给林秋兰料理。
林秋兰满脸的不赞同:“好好的一只鸡,留着下蛋多好,干嘛要把它杀了。”
“姐你难得来一趟,我想给你吃点儿好的呀!”林秋兰身躯单薄瘦弱,脸色蜡黄,头发干枯,一看就是常年缺乏营养的样子。
“哪里就少这一口吃的了,院子里有的是菜呢!”
“那是我想吃行了吧,我昨天受了惊吓,这会儿身子还虚着呢,哎哟,有点儿头晕。”林夏禾说着作势按了按太阳穴。
“那你赶紧去歇着,别忙活了,我给你炖个鸡汤。”林秋兰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