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禾没在意:“当然不是啊,我闲得慌啊对谁都好,你不一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韩景岩倒是别扭起来了:“你也救了我,咱们算两清了,我好很多了,你不用特地费心思来照顾我。”
“那可不行,我要是不来,谁给你送饭啊!”
“我可以让隔壁床的大婶帮忙做饭的。”
林夏禾可耻地心动了,只要有人照顾到他伤好就行了,是不是她亲自照顾并没有什么关系啊,最多她多来几次探望一下就行了。
家里还有一脑门的事等着她去处理,她也不太耐烦把时间都花在这里啊!
不找隔壁床的大婶,也可以另外找人专门照顾啊,不过那就不是顺手帮忙了,得多花点钱。
“那个,你有钱吗?”林夏禾说着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手腕上。
那天昨天做手术之前,护士把韩景岩身上所有的物品都清理出来交给林夏禾保管着,他身上根本没带钱,这枚手表她倒是仔细看过了的,是真货,而且款式还挺不错的。
如今劳力士算是国内进口手表当中最高档的了,最基本款的也要五百多,他这个,绝对还不止这个价。
当然林夏禾对这个时代的物价了解不多,并不知道这手表能值多少钱,总之肯定是很值钱的就对了。
在林夏禾的观念里,财物都是身外物,手表这些东西,更是生活中的点缀品而已。
如果换成是她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先把手表卖了,好好地度过难关再说。
只不过她现在不是这只手表的主人,也不好提出这样的建议而已。
韩景岩多聪明的人啊,一看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立刻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按住手腕:“这个不行。”
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这手表对我来说很重要,是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这段时间花了你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哟,这么重要?”林夏禾的语气里带了点调侃,“女人送给你的啊?”
“算是吧!”韩景岩的目光有点放空,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算了!”林夏禾叹了口气,“不过我这段时间手头有点紧,可拿不出钱再给你请保姆了,还是我过来给你送饭吧!”
虽然今天的鸡蛋是卖了点儿钱,可这是她继续做其他生意的一点儿老本了,可不能随意花掉,她可不想再辛辛苦苦地捡野鸭蛋积攒第一桶金了。
给韩景岩吃完面条,林夏禾收拾了饭缸拿去洗,这个时候用水的人挺多的,就这么一个水龙头,只好站在一旁排队等。
这等着等着,恰好就听见了旁边两个医护人员在闲聊。
“听说你拿到这次的分房指标了?那你儿子结婚的事可不用愁了吧!”
对方叹了口气:“哪能不愁啊,婚礼定在两个月后,可这房子的影儿都还没见着呢,明年能开始盖起来就不错了,现在家里就一间房,这儿子真结了婚,是让他们新婚的小夫妻睡客厅呢,还是我们老两口睡客厅啊!”
“也真是的,这盖新宿舍楼的事,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嘛,听说盖房款都批下来了,怎么就一直盖不成呢!”
“听说是买建材得排队,施工队那边的时间也排不上,你看这段时间,个个单位都说要建房子,红砖厂的产能就这么大,建筑公司也就那么一个施工队,只能一家家单位轮着来,咱们院长那交际手腕,怎么跟人家比啊,只能慢慢排着队了。”
“那也是,我说你们呀,都老夫老妻了,肯定得让人小夫妻住房间呀,等抱个大孙子,应该就能住上新房子了,刚好双喜临门。”
林夏禾搭话:“县红砖厂的产能有限,现在不是还有好多私人砖窑嘛,怎么不跟他们买呢?”
听了这俩人的话,林夏禾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挺多地方都在施工呢,如今的县城,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破破旧旧的模样。
但是在改革开放春风的吹拂下,都在暗暗涌动着新的希望,正是迫不及待要改头换面的大好时光。
不但是各个单位想要盖新房子,就连乡下农村,不少生活条件好起来的农村人,都急着要把家里低矮破烂的茅草屋改建成宽敞大气的红砖房。
要不怎么陈庆祥的砖窑能发展这么好呢!
城镇单位可以排队等红砖厂的指标,可农民们买不到红砖厂的砖块,可不都得去私人砖窑买砖了嘛!
那么反过来,单位能不能也向私人单位买砖呢?
那人见林夏禾一副乡下村姑的打扮,不屑地笑了笑:“那哪行啊,那些私人砖窑,质量哪里能保证得了,这可是盖楼房,质量不好,出了事故,那可是要死人的。”
听了这话,林夏禾也并没有太在意,当然也不会因此就气馁了。
烧砖而已,又没有多高难度的技术含量,陈庆祥的人品她信得过,就算是农村盖房子,那也是百年大计,他决计不会卖一些劣质砖块给人的。
公家人看起不私人小砖窑的质量,这也是人之常情,林夏禾是很能理解的,但是医院里能做主采购砖块的又不是这两个医务人员,能说服院长才是本事呢!
虽然在大多数人看来,陈庆祥的砖窑的发展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但是在林夏禾的眼中,却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