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禾洗漱完,小狼狗吧嗒吧嗒地送出来一碗口感劲道的手擀面,上面还卧了两个八分熟的溏心荷包蛋,吃完了还拧了毛巾擦脸擦手,送上一碗加了白糖的温开水。
林夏禾吃饱喝足,站起来拍拍双手:“走吧!”
“去县城吗?”小狼狗早打扮得妥妥当当,抢着去退自行车。
“先去找村长,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韩景岩的脸上顿时晴转多云,眼看就要演变成狂风暴雨了:“你说什么?”
林夏禾看了一眼在旁边忙碌的林秋兰:“出去说。”
“姐,我今天去县城,中午不回来吃了。”
“你去就去,带上景岩干嘛,他回来养伤的,好不容易今天才有空歇下来。”
“没事,姐,我出去走动一下才恢复得好。”韩景岩死死地捏着车把手,跟林夏禾出了门。
“找村长干什么?”韩景岩一出门就忍不住把自行车横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办离婚证明啊!”林夏禾心平气和地说。
“那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耍我的吗?”韩景岩气愤填膺。
“当然不是,我是真心愿意跟你谈对象的,可这是两回事。”
“怎么就两回事了呢!”
“我以一个未婚姑娘的身份跟你谈对象,和以你妻子的身份跟你在一起,能一样吗?谈对象是一个你我之间互相了解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对方的身上自己从前并不清楚的一面,在那之后,我们可能会更喜欢对方,也可能会由于幻想破灭而失望分开,走入婚姻并不是唯一的结局,所以,我并不想要一份由结局为导向而开始的恋情,这不对吗?”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韩景岩气愤地说,别以为他没听出来,她说这一大堆,不就是想跟他耍着玩,但是不想嫁给他嘛!
别的女人大概做不出来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但她林夏禾是肯定能做得出来的。
林夏禾也不甘示弱地盯着他:“那你还想不想跟我一起耍这个流氓呢!”
“我……”韩景岩被她瞪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脚后跟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自行车在轮子上,退无可退了,终于梗着脖子说了一句,“耍就耍。”
“乖啦!”林夏禾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顶给顺了顺毛。
“这事儿去找村长没用。”又走了几步,韩景岩突然说。
“嗯?”林夏禾疑惑。
“我们这是军婚,村长说了不算,虽然没有领证,但是部队领导批了,不能随便离。”
“有这样的事?那这样得怎么办?”
“我回去以后打报告,写离婚申请,上边批了以后才能离,虽然这样对我的前途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不过既然你想要这样,这报告我回去就打。”韩景岩说得委屈巴巴的。
“这样啊!”林夏禾叹了一口气,“那这确实是有点委屈你了。”
“而且将来咱们要是谈成了,又要打报告复婚的话,也是一件麻烦事。”既然这么麻烦,不如干脆就省了这一步,韩景岩暗戳戳地希望林夏禾能明白他的苦心。
“不对呀!”林夏禾突然停住了脚步,“你上次休假回来跟我结婚,事先是不知道的吧?然后你连部队都没回去,就直接执行任务去了,直到这次遇险住院,这两年间你都没回去过吧!那你是打哪门子的结婚报告,领导还批复了啊?”
“我……”
“你别告诉我,在卧底这两年间,你还在百般艰难之间冒险利用传递消息的渠道,专程给上面递交了一份结婚申请啊,我看你当时也没有那么把我放在心上吧!”
韩景岩闷闷地低下头:“好吧,报告还没打呢!夏禾,要不这离婚证明就不用开了吧,反正咱们也没领证,走出去别人也不知道咱们是不是夫妻,你不说我不说还不行嘛!”
“不行,现在的法律是承认事实婚姻的,最起码全村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这没事还好,万一有事,以后说不清楚。”
“你这个女人……”
“怎么了?”
“可真狠心。”
可是不知道为啥,他就是喜欢!就是她一脸冷静地说着这些冷情的话的模样,都能让他心痒痒的,掏心掏肺地喜欢。
村长陈大年一见到林夏禾就习惯性头疼,这段时间以来,凡是村里出的大事,包括昨天王二赖的事,都跟她有关,一见她又来找自己,村长忍不住腿肚子都有点发抖。
“你又有啥事啊?”
林夏禾干干脆脆地:“村长,我们来找您给开个离婚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