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那些人哪见过这般阵仗,见着穿制服的大盖帽,吓得腿都软了,特别是他们家里还出过一个林文丽坐牢的,都生怕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被吓唬了一通之后,连连保证再也不敢去学校闹事了。
在派出所里足足饿了两顿,天黑了才灰溜溜地回了大石坝村。
林夏禾当然是顺顺利利地在学校考完了两天的试。
林家这些人这次虽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就跟苍蝇似的,真的是很烦啊。
她忙完了县里的事,肯定是要回村里一趟的,她家的房子虽然交给了陈庆祥,但她们姐妹俩也不能真的就当甩手掌柜了,看还是要回去看一看的。
回去的话,肯定还是得被那些人闹,索性干脆自己找上门去。
林夏禾找的是她三叔林土根和赵金翠。
这俩口子早年被林老太惯坏了,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后来林老太偏着大房不偏着他们,怨气最大的就是他们夫妻两个了。
趁着没人注意,林夏禾进了林土根的家门,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三叔、三婶。”
赵金翠一见林夏禾,心中一喜,就要大声喊,被林夏禾吓住了:“别喊,我有好事要告诉你们,你把别人喊来,这好事可就轮不上你们了。”
赵金翠将信将疑地看着林夏禾:“啥好事?”
“你们知道我在省城见到谁了吗?林文斌!”
“见到就见到,那有啥,文斌在省城上大学,你要见他有啥难的。”他们是不知道省城有多大,要是不知道一个人在哪,想找一个人那是大海捞针,不知道有多难。
当然林夏禾可没心思给他们科普:“你们还记得吧,当年林文斌去上大学,可是把咱们林家所有的积蓄都带走了的。”
说起这个事儿赵金翠就生气:“朱巧红那贼婆娘,跑到老太婆跟前说他们家没钱供不起林文斌上大学,老太婆非让咱们凑钱给她,结果可好,原来他们家早就在县城偷偷地做生意挣钱的,钱全悄悄地攒着了。”
“可不是嘛,到现在我爸还每个月都给他寄钱呢!”
“那兔崽子。”
“可是三婶你不知道,我这次去省城可是听说了,上大学根本就不用交学费,不但不用交,大学生还每个月都能领国家补助,一个月有十五块钱呢,有些人花钱省的,自个儿都用不完,还能寄回家呢!”
赵金翠瞪圆了眼睛:“啥,你说啥?”
“我说,林文斌他当初拿了家里那么多钱去上大学,再加上我爸给他寄的,还有国家补助的,那么多钱呢,都上哪儿去了?”林夏禾说。
赵金翠开始撸袖子:“肯定都进了朱巧红那贼婆娘的腰包了,不行,我得找他们算账去,吞了那么多,怎么着也得给咱吐点出来。”
“等等,三婶,你就这样去有什么用,你又没证据,她肯承认才怪呢,而且,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钱,全都是林文斌私吞了呢!”
“那不找她咋样,就白白吃这个亏了?”
“当然不是,找大伯娘没用,你们可以找林文斌去啊!”
“啊?他在省城呢,咋,咋找啊?”
“省城而已,连我都能去,你们怎么就不能去了?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跟县城也差不多,没什么可怕的。”
赵金翠看着她男人林土根:“你说,咱们能去不?”
林土根也有点怕怕的:“去省城跟县城一样,吃住都要花钱吧,那得花多少钱啊!”
“你们怎么说也是林文斌的三叔三婶,找到他以后,还用得着你们花钱吗?吃住都是他的啊,你们也就是出个县城到省城的长途汽车票而已,十五块钱一个人,找到了林文斌,能拿回来的也不止这个数了。”
“可是,万一找不着呢!”
“不可能,有我呢,我去找过他,知道他在哪里。”林夏禾都准备好了,掏出一张纸条来给他们,“你们看,我都写明白了,先去县城汽车站,买早上八点去省城的车票。”
纸条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到了省城下车,怎么出站,怎么找到公共汽车站,坐几路车,到哪站下车,到了学校怎么登记,怎么找林文斌的宿舍,他在哪个班级,班上的同学,老师是谁,写得非常详尽,满满当当的一大页纸。
林土强黑着脸:“我不识字。”
“您不识字,那不是还有念娇嘛,把念娇、金宝和银宝都带上,反正都是吃他林文斌的,带孩子们去长长见识也好,到时候林文斌要是敢不理你们,你们就让孩子们去哭,给他的老师、领导还有同学哭,说家里为了供他上学,弟弟妹妹们全都辍学了,他还骗家里的钱,看他敢不敢不理你们。”
林夏禾热心地给他们支招。
赵金翠被她说得蠢蠢欲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