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禾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其实我就是随便买的,你如果喜欢原来的,那就还是戴原来那个好了,我不会在意的。”
韩景岩摇摇头:“我之所以一直戴着它,并不是有多喜欢,只是一直带在身边,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提醒自己,不要去奢求一些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想要什么,就自己努力地去争取。”
“所以你看,现在我终于争取到了。”
“夏禾。”韩景岩突然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谢谢你,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林夏禾的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背,加深了这个拥抱的温度。
可以感觉得到,他虽然并没有说出来他最近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他的身心在这一刻,确实是已经完全松下来了。
林夏禾轻抚了一下他结实有力的后背,有些事情他不想说没有关系,只要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的心情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就很好。
韩景岩此刻的心情确实很平静,似乎也没说什么,但这些天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口郁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梳理好自己的心情,那些曾经让他觉得愤怒不公的事,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那么年轻,只要他一直一直都做得足够优秀,那就没有什么能永久地阻碍他前行的道路。
低头又看了一眼揽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腕,闪闪发亮的腕表浮夸得那么可爱,他几乎都想象得出她买下它的时候的样子。
韩景岩一点都不在意收下她这么贵的一份礼物,因为他知道,她买下它,看中的并不是它在金钱上的价值,只是因为她喜欢,想要送给他,那他也就把这当做一份单纯的表达心意的礼物,坦然地收下。
有个很能干、特别能挣钱的对象,他一点都不觉得会伤害到他男子汉的尊严,相反,他特别为她自豪。
哪怕因为这个手表的缘故,让他吃了好大一个亏,他也高兴。
只是,手表上的指针却在提醒着他,时间已经不早了。
快要九点了。
如果林夏禾今晚还要回学校住的话,这会儿确实该回去了。
可是真的是舍不得啊,忍不住想要任性一回:“今晚不回学校了好不好?”
“好啊!”林夏禾本来就没想着要回去,“走吧,家里很久没收拾过了,得回去打扫一下才能住。”
韩景岩受宠若惊:“回家吗?”他本来想着他今晚是住旅馆的来着。
“嗯,我跟我姐在县城租的房子。”
林夏禾回去开门,隔壁家的狗大声叫了起来,隔壁邻居还特地开了门探头出来看究竟。
虽然在这儿没住多久就搬走了,但林夏禾人缘好,到现在邻居们都还记得她:“哟,这不是夏禾嘛?怎么这么晚回来?这位是?”
“是啊,回来了,这是我对象。”
“啧啧,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
进门之后,韩景岩问她:“深更半夜带男人回家,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林夏禾哪里是在乎这些的人,她叹口气:“对啊,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别人肯定是不相信的,肯定会说闲话,还不如把这罪名给坐实了呢,不然多吃亏呀!”
韩景岩就是后悔,他不该提起这个话头的。
林夏禾让韩景岩先去洗澡,天气热,不用烧热水,直接冲冷水就行。
她自己则打了水把家具上的灰尘都擦了一遍,着重把她自己的床擦干净了,铺上干净的席子,拿出被子,挂上蚊帐。
被子是离开之前就洗干净晒好了才收起来的,柜子里放了防虫的樟脑丸,有股樟脑的味道,但莫名地让人感觉安心。
韩景岩洗完澡出来,老老实实地穿着背心和长裤,短发湿漉漉的,有水珠从发丝间滚落下来,沿着线条顺畅优美的肩颈,滑入胸口,成为那白色背心上的一抹湿痕。
透过背心,举手投足之间,隐隐能看见肌肉的形状。
林夏禾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也先去洗一下。”
韩景岩看了看她整理的干净整齐的那张床,心跳加速:“那我就在客厅打个地铺吧!”
林夏禾无辜地看了看他:“没有多余的席子和被子了,还有,客厅里很多蚊子的。”
“没关系,野外我都睡过。”
真是个呆头鹅,林夏禾收拾了衣物去洗澡。
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几条长凳擦干净了,并排在一起,躺在了上面,一只手小臂搁在脑袋后边,凳子不够长,双腿只能蜷着,憋屈得不像样子。
其实明明她姐的房间里还有床,可林夏禾偏偏不想告诉他。
放下帐子,林夏禾躺在散发着淡淡樟脑味儿的床上,偶尔听到外面传来“噼噼啪啪”打蚊子的声音。
真是个傻小子,林夏禾本来以为,上次见面的时候,两人的关系算是有了突破性的改变,他应该会更放得开了些才对,谁知道似乎好像还倒退了些。
活该被蚊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