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一开始得知安室透可能在追查绿子的情况时,琴酒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他虽然暂时不打算改变剧情为了从那份先知先觉中获得更大的利益,但他也从来不畏惧改变剧情。
有这份先知先觉固然省时省力,但是没有,他也会太在意。
琴酒有这个自信。
如果真的输了那也是他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怨的。
对于他来说,“白鸟绿子”这个词,明显比维持剧情从中获利来得重要的多。
自十来岁加入组织,还未成年就已经手染鲜血,琴酒见过太多太多的阴暗面。相较之平凡的生活,他无疑更习惯于血腥与争斗。
有些他参与其中,成为刽子手的一员;有些他不认同,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并不打算反对。
与白鸟不同,琴酒无意脱离黑暗,自小的经历令他的生命已经与黑暗紧密相连,他对此接受良好。
比如说,他知道杀人是不对的,但在他的观念里,却不认为杀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人的观点也许很容易改变只要有理有据;但一个人一直以来的习惯与潜意识的想法,却很难彻底改变。
“安室透”或者说,是“降谷零”在剧透中可能占据不轻的地位,但于他而言,却也无足轻重。
之前的几次勉强算得上“和谐”交流所产生了一星半点的交情,实在算不了什么。
必要的话,他不会手下留情。
而事情涉及白鸟绿子,显然是属于必要的一类情况。
作为组织的核心成员,想要不引人怀疑的弄死一个资历尚且的干部,并不是难事。
更何况这个干部还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安室透尽量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虽然他很确定自己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
为什么琴酒和黑麦会在这里啊
你们闲着没事来这里干嘛,约会吗
这也太巧了吧
刚刚的事情他们是不是全看到了
好几个问号在公安精英的脑海里疯狂刷屏,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问出口的好时机。
毕竟,好奇心能够害死猫,也能害死侦探。
一时间千头万绪迎面而来,年轻的公安觉得,面对这种情况,还不如让自己单独出任务呢。
不过这么说起来,小小不算小的一间餐厅这么藏龙卧虎,真的没问题吗
想到这里,简直忍不住为田边和小岛田夫人流一把心酸的泪水。
人家本来的计划还不错,指不定就能成功脱身的。
结果遇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公安精英,王牌搜查官,黑衣组织的kier。
就算是凑数的桥本奈奈,也是业余的大学生侦探外加金田一一的半个徒弟。
本来三个人中的最后那个沉迷咸鱼无心搞事,连带着黑发探员也因此不得不消停下来,结果桥本奈奈一出来
得,安息吧。
怎么说呢,生不逢时,你不狗带谁狗带
末了还不忘发挥一下余热,用自己的悲伤换来了安室透的一线生机虽然他并不知道也不会感激。
回归正题。
虽说现在不是问出口的好时机,但他总不能傻愣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吧
“g”单词发音发到一半,安室透在琴酒似乎更冷了几分的目光下把剩下的半个发音深深咽了下去。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说出代号引起注意。
但是
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除了代号啥也还不知道,我还能怎么称呼你
算了,金发青年在心中暗自发出一声叹息,还是别叫了。
“好久不见。”他将原先不小心吐出的的半个发音硬生生的拗成了一句问好,同时心里默默吐槽,其实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而且貌似都不是很友好。
琴酒挑眉,对于金发青年照搬自己原先的语句一事不置可否,他略略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安室透一眼。
冷绿色的眸中并未显露出冰冷压迫的情绪,但那幽幽绿潭间泛起的涟漪令他的神色显得诡谲,嘴角拉扯出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加深了这种感觉。
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慵懒猎豹盯上了某种动物,不打算吃,但不介意玩玩。
他们对视的时间不算长,一分钟或者几十秒之后,琴酒就懒懒的丢下一句“走了”,抬步离开。
然而时间也不算短,令一旁安静看戏的赤井秀一心头泛起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沉默而疏离的冲着前任合作伙伴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跟上了某个任性起来就不管下属的老大的脚步。
安室透敏锐的觉察出什么不对劲,心头也暗暗泛起嘀咕,心头就像是一壶煮开了的沸水,咕噜噜的冒出一个个名曰疑虑的气泡。
真的是巧合吗
公安精英想起自己最近做的事情,紫灰色的眼眸眸色沉沉。
还是说已经产生怀疑了
不过
安室透想起刚刚和自己一起推理破案的女生,原本就蹙起的眉毛皱的更深了。
希望她不会引起琴酒的注意,导致琴酒因为对自己怀疑而从她那里入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自己连累了她啊
身为卧底,有些事情不得不做;身处黑暗,为了不被怀疑,也不得不融入黑暗。
牺牲是必要的。
年轻的黑发女侦探与她男友一同离去的场景再次浮现,他们之间和谐宁静的氛围让安室透不想破坏。
但就本心而言他并不想牺牲无辜者。
对于安室透的想法一无所觉如果知道了,好吧也不会心软的琴酒,打算抽空找一下贝尔摩德。
跟她谈一谈人员变动的事情,借用一下她手下的人。
啊,对,没错,这个“她手下的人”,指的就是波本。
目前波本挂在她名下,顺便一提,苏格兰挂在芝华士的名下。
不过这跟黑麦波尔斯的情况不一样,黑麦波尔斯这种可以跟他出任务的,是真正属于他的手下,而前面所提到到情况,只是挂个名字而已。
这是因为组织的高层一般都有自己的职务,核心成员的职务范畴更广;而一般的干部身处不同部门,名义上的头儿就是他们了。
比如说贝尔摩德在情报处挂了个名头,属于管情报的几人之一,这样隶属情报部的干部中,有几分之一的人名义上的头儿就是她;不过她真正的手下,就是她可以真正管理调动不需要报告的人员。
这两种情况下,双方的义务与权力也各有不同。
顺便一提,由于前者的人数实在不少,通常来说,基本上是连面都没见过;琴酒更是连名字都没记。
反正真正要用的时候还得说一声报备一下,还不如到时候再看名单呢。
组织里人员调动的情况不算罕见,方法也很多。介于波本属于情报处,等级跟琴酒相差太大,琴酒在不打算长期合作的情况下,如果打算自行处理调动,只需要报备一下再由他的实际上司和名义上司批准放人就行。
琴酒实在不想特意跟朗姆说一声,也懒得去找人事处的相关人员,干脆就走自行调动的路子。
目前波本还没有实际上司和合作搭档,于是只要过贝尔摩德一关就ok。
贝尔摩德很惊讶。
金发的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银发青年,灿烂的金发落在她白皙的脖颈处,显出一段好看的弧线,顺着脖颈垂在胸前,带着某种暗示意味。
她稍稍凑近琴酒,蓝色的眸子透着蜜糖般甜腻的笑意,黏稠的仿佛要溢出来“你之前还选了黑麦的”
贝尔摩德拉长了尾音,她的声音既轻且柔,白皙的手撑着桌子,凑到琴酒身边
“那么快,就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