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嘉霓自然不会对不确定的事情做承诺,她今天带江澍来,也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恰好在一块儿,也就一起过来了。
等车开出来,她抱了抱俩老,转身上了车。
江澍将车开出小区,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却只见她上车后便闭上了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了云安路,车子停在铁门外,江澍没有立即喊醒涂嘉霓,轻声开了门下车。
涂嘉霓其实没有睡着,她睁开眼来,伸手打开储物盒,倒真翻出一盒烟和火柴来。降下车窗,她坐着吸了一根。烟雾往外冒,很容易被发现,江澍却没有过来。
吸完下车,绕过车头去了铁门前,就见江澍站在那儿,脚边是徕卡和哈苏。
涂嘉霓没有去抱猫,只冲江澍说:“开门吧。”
江澍转身去按密码,推开半边门,等涂嘉霓往里走,他忽然开口:“我得回去。”
他刚才看见烟雾,再见到人,立即有了回去的想法,至于原因,他还没想明白。
只见涂嘉霓闻声回头,脸上表情淡淡,片刻后才应了一下,“嗯,宵夜和点心还在车上,你带走,我吃不下。”
江澍本以为她会细问,却没想到她这样随意地答应,捏着铁门的手紧了紧,他冲她微微点了头。
“去吧,我来关门,开慢点。”涂嘉霓握紧门,等他松手,她将铁门关上。
车子缓慢倒出去,渐渐消失在视野,涂嘉霓才松了手。没立即进屋,站那儿一时没动,脑袋里是老太太的话和目光。
本来挺好,她甚至亲了他好一会儿。可老太太一问,她就有些烦躁了。
或许就不应该带他过去。
而江澍突然说要走,她也百分百确定,是她的态度让他临时做了决定。
敏感,倒算是演员需要具备的一种特质。
好一会儿,她脑袋仍有些乱,还是转身进了屋。
另一边,江澍将车开得飞快,停在小区地下停车场时,正好碰上从公司回来的林沸。
林沸先一步下了车,朝吉姆尼走去,等江澍从车上下来,皱着眉问:“怎么回来了?”
江澍含糊应一句,看上去并不想谈,林沸见状眉头拧得更厉害。
这几日江澍晚上都在云安路过夜,今晚却突然回来,脸色看着也不好,他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想从江澍嘴里知道点什么,难。
进了电梯,林沸捏着根烟在手里,终归还是苦口婆心:“我上回就跟你说了,那吉姆尼不值多少钱,我也打听那么多回了,根本就没人听过她这个名儿。还有那名片,什么咨询公司,我今儿个才知道,这就是灰色行业,搞私家侦探,专门帮人捉奸的!”
林沸说着说着情绪愈发激动,愁容满面继续说道:“我倒是愿意相信她,她说她爸妈都在美国,看着也不算假的,可我这心老安不下来,你就……”狠了狠心还是说出口,“你就真决定这么跟着她了?”
这话,不能说不令人难堪。可事实如此,无从辩驳。
江澍如往常一样不说话,表情还是没控制住,一张脸很是严肃。
林沸看着叹了口气,“江澍,既然都走到这步了……也不是不能——”
也不是不能换人。
这回是真说不出口,林沸又叹一口气,转言道:“你不能不工作,你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是你经纪人,好歹拿个基本工资,可再继续这么耗下去,你没工作,我也得被调去给别人当经纪人。”
江澍虽不说话,但林沸知道,这些话全进了他心里。林沸也难受,电梯一停,他不再说话,先出去开了宿舍门。
江澍晚一些,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等林沸沉声说一句“进来吧”,他扶了门进去。
一个澡洗了很久,等躺上床已经近十一点。
放下手机,他闭上眼。身心俱疲却没有睡意,他摸黑从柜子里找出褪黑素,吃下两粒。
睡意并没有立即袭来。
他想起之前参加一个节目,进去得接受军事化管理,每日累得沾床就睡。现在想来,这么久过去,似乎就那几日睡得最安稳。虽然没过几日他就被顶替,节目组按照合同赔了他们一笔不多不少的违约金。
等节目开播,他参加的那几日被剪得一干二净,开头便是顶替他的那位演员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画面。
他本来不关心,是林沸看着电视大骂出口,他才知道。
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好在还是有杂志和广告的行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工作也没有。
他不愿意想这些,想起来时也总是控制,这一回收不住。到后头,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回忆。
那时候他刚签公司,培训了一段时间后,被林沸带去试镜,试了不下十几回,总算拿到一部电视剧中的小配角。
他演一个性格有些模糊的穷苦学生,想学音乐无门,只好经常去蹭音乐学院的课,也常去琴房,在那里遇见女主角。
“你觉得这个演得怎么样?”坐在电视机前看这部电视剧的,竟是今日别墅里,那位慈祥的白发老太太。
“这谁啊?妆也太难看了。”是她。
确实是很难看的妆,他当初看着镜子,也很不适应。
“哎……”她拿了一杯酒,坐在他对面,脸上笑着,脚伸过来缠着他的腿。
他倾身过去,抱着她跌落在她住处的床上。她穿那条日光黄长裙,没穿内衣,贴了乳.贴。内.裤是白色的,一脱,是黑色丛林。
他主动过去,跪在她双腿之间,舌头探进去舌刂丁页。她双颊通红,身体躬起来,表情看着一半痛苦,一半舒服。
他分明是第一次,却像是经历无数,抱着她换了不少姿势。去亲她,她别开头,他还是跟过去,急切地吻她,逼迫着要她回应。她却始终在躲。
他有些气,去咬她身前,将她折来叠去,发狂般加重动作,俯身亲她每一寸肌肤,一刻也不愿松开。她受不住,身体跟随他的动作发颤,终于喊他的名字,哭着要他轻点,他压根听不进去。
“江澍。”她主动来吻他,他含住她舌尖,一下一下嘬。
“江澍!”
下一秒,他翻个身,床上只有他一个。
“江澍!”
他一个翻身,猛然睁开眼。
“总算醒了,”是林沸的声音,他站在床边,头发炸成鸡窝状,“赶紧洗漱,去公司。”
林沸说着就转身往外走,“赶紧的,年盛天助理来的电话,”说着吐了句脏话,“肯定没好事,说不定咱俩要一块儿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