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一直看着谢七戴上连帽衫的帽子拐出巷子后才收回视线,他躺在地上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直到脖子上的散发挠的有些痒,江初月伸手抓了一把,满手的头发,是他自己的!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双手有些颤巍地摸上了脑门顶那一块,有些扎手,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草你个王八羔子!
长毛怪也是贴着他发根剪的,他现在脑门顶上的那一片撑死了也不到一寸。
江初月倏地一声站起来,发气地捡起地上那把文具剪刀一使劲儿掰成了两半,扔出了巷子的院墙,顺带着问候了谢七的祖宗。
他现在秃着前面,鼻青脸肿,腹部疼的直不起腰,衣服上全是在地上厮打时候蹭的泥巴,全身上下没一块儿干净的地方,进理发店的时候差点被赶出来。
发型师小哥带着口罩,手拿剪刀嘴角抽抽着一言难尽的望着江初月:“小帅哥想剪什么样的发型呢?”
“你觉得呢?”江初月看着镜子里的发型师小哥抹不平的眉头,刚才那句“小帅哥”真是难为他了。
发型师尴尬的笑了声,“我觉得吧......就寸头吧,凉快!”
剪好的江初月出了理发店,骂了谢七几百遍,他现在只觉得脑门上凉飕飕的。
江初月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差,之前的刘海挡住了原本少年应有的灵气和清秀。剪完头发的他现在确实当得起那声“小帅哥”。
他的眼睛其实很圆,但眼尾又有些上翘,不是标准的狗狗眼。一般来说这样的眼睛看着应该很清澈无害才对,可是他的眼神看人的时候却有些阴郁和敌对,像是本能一样,希冀着自己露出的獠牙能够吓退敌人。
江初月的鼻子很挺拔,鼻头有些圆,肤色很白甚至有些清透,整个儿的给人感觉就是可爱,如果忽略掉那阴郁的眼神,能在寸头的衬托下显可爱也是非常不容易了。
“喂,七哥,你在哪儿?快回来,出事儿了。”谢七带着帽子接了大寒的电话,电话那头很着急,像是真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刚从理发店出来,怎么了这么急?”谢七手伸进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头,这小玩完儿犊子下手还真他/妈狠,他留了许久的头发一剪刀就给毁了个彻底,直接回到了解/放前。
“理发店?你八百年都没进过那地方,这次好好的去理发店干什么?”大寒惊讶的一瞬间破了音。
谢七把手机拿的远了些,“到底有什么事儿快说,不说我挂了啊!”他本来就不怎么愉快,大寒这一嗓子直接没了耐心。
“别别别!大哥,真的有急事!”
“说!”
“有人把咱们举报了!”其实那头的大寒已经快焦急的冒火了,嘴边都起了痘痘,“有人闹到我们学校来了,校长正在办公室沟通呢。我躲在门外头听了会儿,里面咚咚只作响,不像沟通,倒像是打起来了。幸好你今天逃课了,不然遇上了指不定发生什么!”
“举报?”谢七皱起了眉头,“知不知道举报人?”
“我要是知道举报人我还在厕所给你打电话?早就去把那不知好歹玩意儿给掀翻了!”大寒直喘气,像是被气得不轻,“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这王/八/犊/子,没/屁/眼/儿的玩意儿!”
大寒的嗓门一如既往地战无不胜,恨不得冲破天际。
谢七揉了揉太阳穴理了会儿思路,他现在总算是搞清楚了今天江初月那小子看见他为什么那么恐慌了。昨晚见着他们拿铁锹的只有江初月一个人,再加上自己把他揍了一顿,按照他那性格铁定是不会服气的,举报的事儿说不定就是这小子干的。
“我知道了,这样,我先到派出所去投案,不对,去自首,不对,呸!妈/的还说不清了!”谢七骂了句,“反正我先到派出所说明情况,你去告诉校长,让那些闹事儿的人都来派出所,咱们当面解决!”
“那这事儿你爸不就知道了?”大寒皱着眉头,“要不我去,就说是我干的,本来我就有份儿!”
“事情都这样了,校长不会打电话给我爸?我爸估计早就知道了!再说了看样子那举报的那小子估计就举报了我一个人,既然没找你那你蹚浑水干什么?吃饱了撑的闲得慌?你要是闲得慌就滚回去做数学卷子,祈祷自己下次考试别再考十五分了。”
“我......”大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又张口骂了起来,“妈/的,要是让我知道那小子是谁,老子一榔头锤不死他我......”
“行了,别骂了,就这样!”谢七挂了电话,把帽子放了下来。他身上本来就有股痞劲儿,剪了寸头之后更甚,眼角眉梢还是那个帅但锋利感增加了不少,一眼望过去,危险系数搭着颜值程度直线上升。
谢七望了会儿电话,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来电,他挑了挑眉,啧,这次老头还真能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