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这么糟蹋自己身子,可是我现在脸毁了,大学不念了,我这辈子因为你的女儿,就这么毁了。”赵琦儿越说越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展妈妈在一旁看的直抹眼泪,她一把夺过赵琦儿手上的擀面杖,哭着道:“琦儿小心伤到手了。”
赵展妈妈又看向赵展,她哭着道:“现在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你没事就别在家里碍眼了。”
赵展听到自己亲妈这么说话,他的心里钝钝的疼,只能两手空空的走出外面。
赵余清在高中住校,手里已经把高中三年的生活费和学费了,陆非离毁容,赵琦儿在家里作天作地,因此也没有人管赵余清回不回家了。
赵余清从前就不想回家,现在手上已经有了赚好的钱,她就更加不想回家了。不过她还是和赵展来了一场相遇,相遇地点有些尴尬,是关着赵余萍的少管所。
赵余清两姐妹正在里面商量事情,互相询问情况,结果赵展这个非常不受欢迎的人冒出来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赵余萍看到赵展来了,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了。
“我是来看看你的,你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高兴,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把好端端的一个家折腾散了。”赵展看到在少管所的女儿,开口不由得带了几分埋怨。
如果不是女儿的一瓶硫酸,他们家现在已经过上了好的生活,妹妹也有了好归宿,父母也有房子和退休金在手上。一家人过的和和美美。
再过几年,妹妹顺利的结婚生娃,日子别提多好了,而现在,到手的好男人飞了,妹妹整天在家连门都不肯出了。
“是你妹妹先不跟我好好说话的,我知道你们偏心她,我也知道在你眼里,老婆孩子都不如一个妹妹重要,我也不跟赵琦儿比地位。”赵余萍说到这里,眼中带着狠意:“赵琦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已经彻底离开的时候,还找男人逼我。”
“我们原本可以各有各的路,赵琦儿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那就大家一起上绝路吧。”赵余萍语气平淡的说道。
赵余萍说完这话,看到赵展又要说什么,赵余萍干脆和身边跟着她的人道:“我要回去了。”
赵余萍说完这话,又和赵余清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探视时间结束了。
其实在少管所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最起码,她不想看到的那些人,只要她不同意,就不会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赵余萍话说痛快了,也不用再面对赵展那张动不动满脸无奈与沧桑的脸。这可就苦了跟着探监的赵余清。
赵展看着赵余清,问道:“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回家看看?”
“我和小姑姑之间关系不好,就不回去给她添堵了,反正小姑姑不高兴,最后受罪的还是我。”赵余清平淡的说道。
赵展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是你的小姑姑,她被毁容了,你不担心你的小姑姑脸怎么样了,也不担心我们家以后的生活怎么样,你就担心你会不会被人针对?赵余清你有心吗?”
“我的心早就死了,在小姑姑给我吃菠菜害我住了三个月icu病房时就死了。在你说我不是你亲生女儿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赵余清提到这里,不再去看赵展的目光:“我从前答应过,花了你们赵家多少钱,毕业以后我会一次性付清,既然现在你是我的亲爸,那就把一次性付清,改成分期付款,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赵余清说完这些话,直接回到了学校,她心里有她的计较,她手上的钱足够读完高中了,上大学的费用,按照家里如今的经济状况,就算是她回去委曲求全,也未必能拿的出她的学费。
她有讨好赵家要钱的功夫,还不如好好考个好大学,争取拿奖学金和高考结束后兼职赚钱呢。
赵展看着对他满满恨意的女儿,又想到对他直接无视掉的儿子,还有家里埋怨他的父母妹妹,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他也是个高学历的大城市土著男,人到中年,怎么就混成了这副鬼样子呢?
赵展在外面混了一天,发现没有地方可以去,也就灰溜溜的回家了。
赵琦儿自从毁容之后,脾气越来越古怪,时不时的大吵大叫,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赵琦儿不肯出门,主要的花销就是吃饭和她砸东西的钱。
赵展父母每个月的退休金只够养一个女儿的,赵展就被他们撵出去工作,摆摊卖早点不行,那就去胸口碎大石,反正赵展不能在家里闲着。
把赵展撵出家门的时候,赵展妈妈非常理直气壮,这房子是她一个人买的,哪有45岁的人在家里啃老的道理。
赵琦儿也有想过要找赵余清的麻烦,不过赵余清说什么都不肯回家住,寒暑假放假的时候的时候,找了个包吃包住的服务员工作,连家都不用回了。
赵琦儿没有人欺负,只能在家里大喊大叫,赵展父母每天都是身心疲惫硬撑着。
自从妹妹出事之后,赵展觉得是他欠妹妹的,如果不是他管不好自己女儿,妹妹也不至于遭遇飞来横祸,他能做的就是让妹妹过的好一些。
在现实面前,赵展放弃了所谓的脸皮问题,他送过快递外卖,当过保安,收过废品,也自己进了一些小物品在学校门口贩卖。
赵展闲下来的时候,他脑子里总是回想起妹妹出生前的生活,因为那是他的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日子。
上学的父母担心他在学校冷了饿了,大学交女朋友时,父母担心他钱不够花,又每月多给他很多钱,要结婚时父母尽心尽力补贴帮衬。
可是在妹妹出生之后,他们家的关系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赵展想到这些,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赵展没日没夜的干着廉价劳动力的活,终于在他充当五年的廉价劳动力后,他的身体累垮了。
他再也不能干那些超负荷的工作了,赵展躺在家里的床上,耳边是年迈父母的叹息,眼前是毁容妹妹的埋怨,他觉得他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