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伤情,不在意自己的痛感,也请你放弃高跟鞋,穿一双平底鞋好吗?”宁祁安其实也不愿意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这些细枝末节,可是她毕竟不是冷酷无情的保镖宁祁安。
她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姜清澜已经疼到那个程度了还硬要穿高跟鞋,职业套装映衬的,恰恰是她最后的倔强。她竟有些于心不忍,就算明知道会被对方烦,却还是止不住开口劝一声。
姜清澜面色如常,在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幽幽叹息。
她又不是傻子,如果可以选,她也不愿意穿着高跟鞋四处奔波,天知道她有多痛。可是今天是特殊情况,在她上任执行总裁后第一次出席的董事会议,她绝对不可以是狼狈软弱的姿态。
在商场上,没有人会在意性别区分,在资本面前,全是无声的厮杀。她不能以病人的形象告诉其他董事,自己受了伤就无法维护好姜氏集团的形象,那么以后他们就更加没有信心将重要项目交给自己了。
“我可以穿平底鞋,但是宁保镖也请不要再掩藏真实的自己了。既然我们要共处一段时间,那么就请彼此真诚一点。”
再次悄无声息出院的姜清澜换上了便装,宽松的白色衬衫在她高挑的身上,有着不一样的味道。白色的软底鞋,简单却不老气。宁祁安觉得姜清澜不穿职业套装的时候,其实身上挺仙儿的。
但是她就没得选了,职业装换下后,为了行动方便,穿的是运动服。幸好宁祁安还挺有钱的,她买的衣服质地都不错。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姜清澜上了飞机就闭目养神,但宁祁安总觉得她有心事。但这次欠薪的内幕,算是商业机密,她不该问,也不想知道太多。她在乎的只有那个神秘的医疗机构,可是至今都没有听姜清澜提起过。
“宁保镖,如果有人欠你的薪水,你会怎么做?”
到了酒店,姜清澜订的是行政大套间,一人一间卧室,但天色还不算太晚,两个人都坐在厅里,吃着餐厅送来的晚餐。
宁祁安忧愁地看着自己面前冒着冷气的刺身拼盘,姜清澜也很大方地为她点了帝王蟹腿,可是她却一直盯着姜清澜的那一份。
“想喝汤?”
“嗯,不想。我就看看。”
宁祁安错开目光,开始摆弄蟹腿。
“如果有人欠我的薪水,第一次我会耐心等几天,第二次就会主动去问了。”想起姜清澜刚才的问题,宁祁安代入自己假想了一下。
“那如果对方一直不给,拖着耗着呢?”
“那肯定要教训一下了!”宁祁安脱口而出,说完她都愣了,仿佛这句话并不是她说的。
姜清澜不但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抿了抿唇,表情柔和了些。
“那些矿工代表大老远从丰县跑去公司,你觉得他们是第几次被欠着了?”
“起码第三次了吧?这些工人们的收入也不高,出趟远门挺贵的。”宁祁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有几个工人的鞋头都磨白了。
“能把员工逼成这样的老板,也不简单。所以我想亲自来看看,交到我手上的矿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宁祁安很快吃完了两根长长的蟹腿,一脸嫌弃,却又从胃里发出阵阵满足。
“恐怕有人会不太愿意你的来访,姜总裁,你也许会遇到不少麻烦。”
“所以我才带你来,你这么贵,不充分用你,我觉得这笔生意很亏。”
宁祁安正要用筷子去夹刺身,听到姜清澜这么说,顿了一下。
她生硬扯了一下笑脸,说:“姜总裁不愧是生意人。”
姜清澜去了丰县的事,当天晚上还是让姜诚栋知道了。他没做出什么表态,反倒是姜清澕有点坐不住。急忙从酒吧赶回了家,跑到书房找父亲商量对策。
“爸,姜清澜去了丰县矿场,你说她不会查到什么了吧?”
姜诚栋冷冷瞟了一眼儿子,道:“她才刚去,人还住在酒店,矿场半步都没迈进去。你现在就紧张成这样子,算什么?”
“我哪儿有紧张啊!我只是担心矿场那些工人们乱说话。你也知道洪程那帮人,仗着以前跟着大伯干活,就不听劝。”
姜诚栋坐在老板椅上,悠然地摇晃几下,不疾不徐地说:“那就要看姜清澜的本事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