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帐暖春宵夜,醺风玉露月下逢。
小桃欲绽着珠泪,金莲巧呈鲛绡前。
云鬓鬅松眉黛浅,楚腰纤细掌中轻。
低帏昵枕细说起,梨花入梦与君同。
三月后。
王萱揉着酸痛的腰肢,躲在了宫中最凉爽的甘泉殿,听着手底下的宫女内侍们禀报事务,一件件处理完了,才摇着团扇,倚在四面透风的水榭里,逗弄那些贪吃的锦鲤。
卷碧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四处张望,她如今也是怕极了陛下的身影,就连看到个稍微高大点的内侍,也杯弓蛇影,吓得瑟瑟发抖。
没办法,皇后娘娘叫陛下折腾得太狠了,每夜都不知节制,直至天明上朝才肯放过娘娘。虽说她也乐意陛下黏着娘娘,不去沾染其他女子,但陛下食髓知味,总是想着那档子事,也不是个办法。
前朝但凡有人叫陛下充盈后宫的,都不知去哪个人烟荒芜的地方做苦役去了,后宫也没有一个人敢提,即使是太后娘娘,都是一提起陛下不乐意的事,或者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就要被罚一年的俸禄,减掉平日的膳食,只能吃青菜豆腐。宫女们更是见了陛下就跑,一句话都不敢同他多说,因为曾经想要勾搭陛下的宫女们,全都不见了踪影。
在这样的情况下,娘娘为求自保,只能每日换着宫殿来住,悄悄转移,叫陛下找不着,才能稍微松快些。
可惜,一双手从背后捂住卷碧的嘴,将她拖到了远处。
“又到处乱跑,我找不着你,怎么能安心处理国事?以后不能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王萱一惊,手里的鱼饵悉数掉进了池塘,引得大群锦鲤蜂拥而至,抢得十分热烈。那炙热的呼吸已到了耳畔,钻进了耳朵,腰上也多了一双手,她身子一软,那种酸痛的感觉愈发强烈。
王萱回眸,眼里已有了泪花,声调柔糯,道:“先生,你可饶了皎皎吧,皎皎再也不敢了。”
“一而再,再而三,这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还想让我相信?”
“最后一次。”她举起手颤抖着发誓。
裴稹不为所动:“昨日发过誓了。”
王萱张口,急切地想要辩解,却有一股恶心涌上喉头,她身子向前一倾,吐了裴稹满身。
裴稹以为她恶心自己,黑着脸,却也心疼,便只能高呼,让远处的内侍去宣太医。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裴稹的脸更黑了。
多年以后,武懿帝看着膝下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五个儿女,想起了那三个月的光阴,才知,那竟是他一生中最满足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云鬓鬅松眉黛浅——宋代·苏轼《蝶恋花·蝶懒莺慵春过半》
楚腰纤细掌中轻——唐代·杜牧《遣怀》
低帏昵枕细说起——化用宋代·柳永《浪淘沙慢·梦觉透窗风一线》“愿低帏昵枕,轻轻细说与”
梨花入梦与君同——化用宋代·苏轼《西江月·梅花》“不与梨花同梦”典故王昌龄梦中作梨花诗,但不是用的他的意思,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真·要命·感情苦手·给您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