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纳闷,望着孟庭。
刚刚孟庭说爱她的时候,就已说后悔没早点告诉她,他们是对合适的夫妻。
她不知道孟庭为何忽然说这个。
孟庭继续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我糊涂,是静娴点醒了我。你我之间的那些差异,其实不算什么,就如岳母所言,举凡夫妻过日子都会磕磕绊绊。两人间合不合适,看得不是这些,而是对待家庭、事业、情爱的看法,衡量价值的标准是否相似。嫣嫣,你想想,在这些方面,我们是否一致?”
还真是。
韩嫣恍然。
看待家庭上,她和孟庭都是极重亲情的人。他们从决定成亲开始,就哄着两方的父母以为他们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所以成婚至今,她贤惠大方的孝顺公婆,孟庭也孝顺韩攸和邹氏。两个人不管关起门怎么闹,对外都是护短的很。
看待事业上,她和孟庭都不是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却都不约而同的开拓经营。孟庭出版诗集,她开在水一方。他做了个克己奉公的好官和一个低调的巨富,她也是个化才气为财富的隐藏富婆。
对情爱的看法,他们就更相仿了。韩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孟庭又何尝不是个一心一意的?她贤惠的侍奉丈夫,却不依附、不卑微;他为妻子撑起一片天,却不限制、不掌控。
两人衡量价值的标准,亦不必说,在这方面是没有出过分歧的。
韩嫣全都明白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合适的,对待敌人的态度和所追求的目标,分明是一样的。
她不禁懊恼,自己那么多风花雪月的话本子真是白读了。看话本里的人恋爱,倒是看得极明白,放到自己身上就懵了。
“孟郎。”韩嫣赧颜唤一声,彻悟后豁然开朗,心中更是充斥一股巨大的甜蜜。
她抱着孟庭不撒手,在他胸口蹭起来:“孟郎,我怎么现在才明白!”
孟庭拍着韩嫣,在她脸上亲了下,叹道:“我也明白的太晚。”
韩嫣心中不断升起对未来的企盼,她道:“好在我们都明白了,现在想想,当初我去汾阴公府退了婚再找上你成亲,这事真是做得太对了!反倒是你那会儿还不想娶我,幸亏我坚持。”
翻旧账了?孟庭心一抽,忙说:“是我有眼无珠,任打任罚。”
这回答让韩嫣更是惊喜甜蜜,孟庭这是一改从前作风,再也不辩解了,改为传说中的“妻管严”了吗?
韩嫣柔声低语:“不怪你啦。”
心中感慨,一年前的自己决计想不到,这场始于荒唐的婚姻,竟是终于良缘。
郎中说,她的腿一定能康复如初。她相信,她和孟庭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充满更多的幸福和惊喜。
等她恢复了,她要抓紧时间配合孟庭要个孩子。
往后他们恩恩爱爱,子女承欢膝下,那样的日子单是想想就令人向往。
倒是冷不丁的,韩嫣想到一件事。
她抬眼逼视孟庭,道:“你刚才说不让我和离,该不会是考虑到钱了吧?”
孟庭稍愣。
韩嫣嘟着嘴道:“当初你自己在姻缘契约上写了,如若和离,会将孟府八成的资产赠送给我。其实你就是心疼钱对不对?”
孟庭的心一抽又一抽,总觉得韩嫣这是在故意整他。
他举起一手在侧,无可奈何道:“我对天发誓,并非是为钱……”
韩嫣“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把孟庭的手按下去:“我开玩笑的,孟郎,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他没有心虚!没有心虚!孟庭忽然就觉得,韩嫣真是有那种逼得他没法说话的本事。若说从前他还会感到心力憔悴,可如今,那股心力憔悴感也等同于幸福甜蜜感了。
他竟觉得,这是夫妻间美好的情趣。
两人间这么说了会儿话,韩嫣都快要忘记腿上的疼了。
她靠在孟庭怀里,一手搂着他,一手顽皮的在他胸膛画着圈,边画边说:“这次真要谢谢静娴,等回去京城,我把在水一方所有畅销款全都做一份复刻,送给静娴。”
她想了想又无奈的笑道:“孟郎,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了,我之前总是吃静娴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