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说足生家在霓东国曾是极有势力的藩侯,有着雄霸方的实力,但在霸权的争夺中失败,被敌对方赶尽杀绝,在自己国内难以立足,逃来浙东沿海,沦落为寇。”
“足生义隆先是侵略山东沿海,之后到了浙东地区,多年来与赵直相勾结,赵直提供他船只与武器,而足生义隆则将劫掠来的财物与平民分给赵直,同时为他扫清竞争对手。”
沈童不禁问道:“你和他交过手吗?”
萧旷轻轻摇头:“没有直接交过手,击败过几次他的部下,之后他就逃去了南方,在浙南与闽北地区活动。”
“阿梨也姓足生,她和足生义隆有什么关系?”
萧旷道:“没听说足生义隆有女儿,倒是有个儿子,叫足生拓平。”
“滕平……就是足生拓平么?”
“这就要好好审问了。”萧旷拥住她的肩膀,把她往里带,“太晚了,别再说这些了。昨晚上你就没好好歇息,今天又这么晚睡,别又犯了头晕。”
沈童也确实是乏了,强撑到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末,也就随着萧旷往里走。
她见萧旷抬手,用手指捏住了眉心揉捏,不由好笑道:“你知道劝我去休息,自己不也连轴转了两天没睡?看你眼睛都发红了……阿旷,军务再是重要,若是身子垮了,还能顾得上吗?就是要审问滕平,也可以放在明天啊!”
萧旷亦笑,点了点头:“你先去歇息,我安排人看守他,之后就来。”
沈童回主屋洗漱更衣梳头,刚吹了灯,便听见萧旷回来了。
她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他脱去袍甲,还有洗漱时发出的轻微水声。不会儿屋门轻响,他进来了。
床榻轻轻地震动,他从身后拥住她,宽厚而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暖洋洋的……
萧旷睡了大概两个时辰,天不亮便醒了。沈童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变成面对他的睡姿,她的睫毛轻颤着,呼吸恬静,带着点儿幽香。
萧旷轻手轻脚地起身,借着窗口射进来暗淡的光线穿衣,直到离开主屋都没有惊醒她。
来到柴房外,便见靳飞已经在里面了。
萧旷:“…………”
昨夜他不得不强迫阿飞去休息,下命令不到寅时不许他离开自己屋子,也不知道他睡着没有。
靳飞蹲跨在滕平身前,揪着他衣襟喝问:“到底哪个是解药?!”
滕平哂然笑道:“用毒就是要人死,怎么还会在身上带着解药呢?”
萧旷皱了皱眉:“谁中毒了?”
靳飞回头,眼睛红红的,也不知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因为过于愤怒:“昨天抓他的时候,大石被他划伤了,这狗东西刀上抹了毒!搜遍他身上,瓶瓶罐罐倒是不少,鬼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他将滕平往地上用力推,起身叫道:“他的刀呢?带毒的那把,收哪儿去了?”
萧旷:“你要刀做什么?”
靳飞愤然道:“划他下,让他也中毒,看他说不说!不说就给大石陪葬。”
萧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没有反对。名家丁便跑去取刀。
等着的时候,靳飞仍是忿忿地道:“你到底是不是阿梨的亲哥?她怎么会个人流落在外面的?这么多年了都不去找她的吗?凭什么说是她哥哥?狗屁!”
滕平饶有兴趣地挑起眼皮看着他:“你想做我妹夫?”
靳飞:“……!!”
即使天还没亮,借着灯火的光,周围人亦能看到靳知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起来。
靳飞恼羞成怒,叫道:“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
他回头,就见旁的家丁想笑不敢笑的尴尬神情,再去看萧旷,萧旷转开了视线,但嘴角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正好取刀的家丁回来了,靳飞气急败坏地抽刀出鞘,上前扯开滕平的衣襟,将刀刃按在他肩头,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说不说?”
滕平:“解药在绿色的那个瓶子里。吃粒就够了。”
靳飞拿起绿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塞进他的嘴里:“你先吃下去!”
滕平没有反抗,平静地把药吞了下去。
盯着他看了好会儿,不见有什么异状,靳飞才将药交给家丁,去为大石解毒。
-
接着萧旷开始审问,他们共混进来多少人,找了什么人做内应,助海贼脱狱……对于这些问题,滕平都是有问必答,坦诚得简直不像是在被审问。
内奸除了魏五外还有名士兵,本来要靠他制造些意外来引开众人注意,方便魏五偷窃钥匙,但正逢有人带了吃食来与众人分享,他就没有出头。
至于魏五倒也不是故意隐瞒还有名内奸之事,桩子只要求他找机会偷出钥匙,没有对他详细说明整个计划。
当问到他是否是足生拓平时,滕平懒懒笑:“阿梨是我母同胞的亲妹妹。”
萧旷皱了皱眉,滕平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要真的是足生拓平,阿梨就也是足生义隆的女儿。如果他的身份败露,阿梨是霓东人的事情也会为众人所知。但这样来,他倒是更为确信滕平就是足生拓平了。
“你们救出那名少年叫阿津吧。他是谁?”
“赵津,赵直的侄子,他自己没儿子,收赵津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