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必须去外面走走,听点别的动静。
出了家门,才发现外面竟然淅淅沥沥在下着毛毛雨。
十一月的c城已经算得上入冬了,夜风带着刺骨的寒冷,连下雨也是,从夏秋干脆利落的瓢泼大雨,变成冬春缠绵悱恻的小雨,听不到雨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却能感受到沾湿头顶肩膀的雨意。
真不痛快。
算了,出都出来了,也懒得再回去拿伞。时樾撇着嘴叹了口气,认命地掀起帽子盖在头上。
他家住在市中心,走出小区大门就是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快十一点了街上还是人头攒动霓虹高挂,难得的周末,即使冒着雨也舍不得回家。
街道旁卖小吃的小摊小贩吆喝得很大声,烧烤架上滋啦啦的油响,混着香味往路人鼻孔里横冲直撞。
就像感受不到冷暖一样,现在的时樾同样感觉不到自己饿不饿,但是为了应景,还是买了两串拿在手里,也不吃,就拎着,单手踹在衣兜漫无目的往前瞎晃。
一路晃到隔壁公园大门口,心情非但没有觉得好起来,反而因为黏黏糊糊的天气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还是烦,很烦,非常烦,想找个泥坑进去躺着滚两圈那种烦。
路边沾满泥水的垃圾桶成了两串烧烤最终的归宿,扔了袋子拍拍手,他开始认真思考着现在是回去呢,还是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剩下的消磨时间。
“……时樾?”
清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见他转身望过来,才确定以及没有认错人,温柔的笑立时堆满眼角。
“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那个,有点饿了,出来买吃的。”
“没有吃晚饭吗?”
说话间,阮荇已经走到他面前,微微昂着头,澄澈干净的一双眸子里满满装着他的倒影。
时樾楞楞看着面前打着一把小黄伞的阮荇,略一低头对上他的目光。
像是被润物无声的春风扫过,总之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烦躁不安的情绪忽然就去了大半,连手心似有似无发麻的感觉也骤然消失。
当他被对方完全笼入伞下时,露在外面的脸颊和指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夜里的冷,连忙蜷着往衣服里缩。
真是奇了。
他无不稀罕地想,原来他的小同桌不仅仅有安眠的作用,竟然还有凝神静气的作用。
这哪儿是人啊,分明就是他的解药!
“吃了的。”时樾听见自己声音里重新带上笑意,那股子丧里丧气的劲儿跑了大半:“我吃了,就是吃得有些早,现在又饿了。”
“正好,我也没有吃,要一起吗?”
“好啊!”时樾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咧开嘴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上回说好了要请你吃饭的,你没空,正好补上!想吃什么尽管说,千万不要客气,今晚全都让时公子买单!火锅怎么样?这个天气跟火锅绝配!,”
只可惜,最后两人还是没去吃成火锅。
那个吃起来太费时,阮荇还要赶着回家,没法久留。两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随便挑了家路边小吃解决了。
喷香的食物端上来,时樾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一盘子烤肉几下就解决的干干净净,嘴巴从头到尾就没停过,直到吃得撑得慌,才舍得搁下筷子。
“哇,好久没有这么有食欲过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打完,舒服地眯起眼睛,玩笑的心思跟着活络起来:“原来秀色可餐是真的,难怪我之前跟吴青他们吃饭吞都吞不下。”
若说在刚一开始做同桌那会儿还能感觉到几分不好意思,现在阮荇对他的玩笑话已经可以免疫了:“要这么说,那我建议你以后吃饭可以带一面镜子,一边吃一边照,保管顿顿有食欲。”
时樾典型的顺杆往上爬:“要是我没理解错,你是在夸我帅?”
阮荇就反问他:“我头一次夸你帅吗?”
“也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