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时樾楞楞看着她,她说的每个字拆开他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意思就是阮荇走了,转学了,搬家了,再也不会回来,我们再也看见他了!”
时樾噎住,歪着头看了她半晌,忽然笑起来:“干嘛啊,这才几月份,愚人节还远着呢,没空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无聊就自己一边玩儿游戏去,你哥我还要忙着收拾东西,没空去——”
“我没开玩笑。”徐妍咬牙打断他,一字一句:“班级群里刚刚已经发出来了,是班主任亲自发的,阮荇已经退学了,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马上去群里看。”
徐妍从来没有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过话,时樾觉得手心有些发凉,慌张不由自主从心里升腾而起,却还是强颜欢笑着拿起手机:“别扯了,大清早的要吓死谁?虽然你哥我脾气好,也不喜欢这种玩笑,再装就过分了啊。”
从最下面聊天记录一路翻上去,絮絮叨叨变成自欺欺人,越来越小声,直到看见班主任发出的第一条通知。
“……”
“这都是什么鬼,干嘛都跟我开这种玩笑?!新年快乐也不是这么祝福的啊!”
他咕咕哝哝着,飞快退出聊天界面,找到阮荇的电话按下拨号,回应他的是冷冰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
不信邪地咬牙再一次拨通,还是关机状态。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依旧是关机,无法接通。
“搞什么?你们合起伙来逗我玩儿?”时樾心慌意乱地不停搓着手指:“我生日没到啊,真的,别逗我了!”
“哥,这是真的!”徐妍扶着门框:“一开始我们也不信,可是学校通知都已经下来了,阮荇的学籍已经不在这边,我们问了老师,他离开的理由连老师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他家里出了事,具体怎么……哥,你去哪儿!!!”
没等她说完,时樾已经丢下收拾一半的行李站起来快步跑下楼,徐妍追不上他,匆匆跟着跑到门外,人就已经找不见了。
时樾打车一路飞奔到阮荇家,心慌意乱跑上楼,就看见房门还开着,有人在里面。
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惊吓之后的笑又气又无奈,提步进去正想好好说道说道这位一大早把他吓得魂飞魄散的小朋友,只是望见屋子里的情形时,哑然顿住。
里面确实有人,可惜不是阮荇,不是孙娥,更不是阮建城,而是几个搬家工人,正在清理客厅里的旧家具,中间站着一位身材矮胖,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指挥他们哪些留下,哪些扔掉。
转身时不经意看见傻站在门口的时樾,目露疑惑:“同学,有事儿?”
“你们,在干什么?”
“收拾房子啊。”对方将他上下打量一眼,目光还算友善:“小同桌,你是不是来找之前的房主的?不过他们已经卖了房子走了。”
“卖了……房子?”时樾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一时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什么表情才算合适,只是跟个傻子一样楞楞问人家:“他们为什么要去房子?”
中年男人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很多,就知道这家男主人出了意外摔死了,好像剩下孤儿寡母在城里待不下去,就卖了房子走了?说来也是造孽,看那小孩儿温温柔柔的,现在爸爸没了,妈妈又疯疯癫癫的,本来我还犹豫要不要买下来,毕竟不太吉利,后来看他们实在挺可怜,加上价格开得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