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啄然的病倒了晚上可以说是彻底好了,她于是终于如愿以偿能够从床上爬起来看课本了。说实话没有什么人热爱学习,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
许月旧还挺喜欢和别人一起写作业的,因为有什么不太确定的还可以讨论。就这样安安稳稳度过了晚上。卢啄然本来想要熬夜做题的,但是毕竟是在许月旧家里。虽然在许月旧家比在卢家要舒适安逸多了,但是卢啄然也不好影响许月旧休息,因为这个公寓只有一个卧室,也只有一个书桌。
许月旧毕竟年纪摆在那了,已经越睡越早了,现在基本上控制在十点左右吧。她有时候总感叹时光易逝,毕竟在她十七八的时候通宵学习也不是没有过,第二天甚至都不怎么会犯困。而她高三的时候更别说了,她是真的拼尽全力了,可以说是天天靠着咖啡来续命。
这回是许月旧先洗的澡,毕竟她确实照顾了卢啄然一天零一个晚上,对方是在不好意思再先洗澡。
不过许月旧还是有点怕卢啄然着凉,一边用吹风机吹着头发一边对卢啄然说:“要不你擦擦身体吧,就先别洗了。病刚刚好,别再着凉了。”
她为卢啄然找了一条新毛巾之后就没再管她,而是一边吹头发一边背古诗词。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她一遍念着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文科实在是让人犯困,英语完了其次就是语文了。
但是她刚刚背了三四遍,卢啄然就已经出来了。
头发还干着,嗯,还不错。许月旧看着卢啄然,发现对方的确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满意了一些。她头发差不多半干了,只是卢啄然也太快了吧……
卢啄然抿着嘴唇走出来,轻声说:“毛巾我已经洗完了,放在洗衣机上了。”
许月旧点点头,拔掉吹风机插头,就这么披散着头发往屋内走。
她的睡衣主调是白色的,上面印着浅粉的小兔子。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么少女的款式,但是这是系统硬塞给她的,没办法,她只能受着。
不过其实系统给了她两套睡衣,但是在她的眼光来看,这件比另外一件还好一些,另外一件更加少女。
是的,就是卢啄然身上那件。
主调是浅粉色的,上面印着蓝白的草莓。
卢啄然本来长得是有点凌厉的,一双桃花眼微挑,唇薄,看起来倒是无情得很。但是可能是因为被浴室中热气熏得,眼角出呈现出微微粉红,脸颊也飘着两抹桃红,可爱得很,配上这样样式的睡衣……倒是有点可口的样子。
许月旧摇了摇头,连忙把奇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怕不是今天天气太好,让她居然有这么轻松的心情。
她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就挺愁的,一开始是为了攻略卢啄然发愁,但是现在看来,卢啄然其实还挺软的,看起来应该是挺好攻略的。所以她现在愁得就是支线任务了,以及怎么除去卢家这个障碍,让她们能够顺利地在一起。
除卢家这件事只能靠卢啄然了,许月旧不觉得自己有和这样的家族对抗的能力。但是她知道,原著的卢啄然有,甚至已经准备实施了,不过就因为卢落笙导致自己万劫不复。
许月旧在心里叹息一下,又感叹实在是命运弄人。
不过没关系,现在还没有走到那样的死局,她相信自己能够引领卢啄然走向正路的!
她又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出去买退烧药碰见卢落笙正在寻找卢啄然的事情。双眉微皱。
“怎么了?”卢啄然问她。
许月旧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愁绪露出来了,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问卢啄然本人,她这时候觉得突然心中从混乱变得清明了一些。
对啊,为什么不问卢啄然本人呢?
“今天我去买药的时候碰见你……”许月旧刚想说“你哥”,突然想起来卢落笙的那些暴行便气不打一处来,想着卢啄然估计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垃圾是自己的哥哥,又改成“碰见卢落笙在找你。”
许月旧看似不经意地说出,但是其实一直在观察着卢啄然的反应。对方能看出来慌乱了一些,但是这还是得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要是只是扫一眼,卢啄然还是很平静的。
许月旧心中对她有点敬佩之意。能控制表情到这样,可见一定是成大事者。
系统给她安排的人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要是给她分配到卢落笙,她怕是会当场吐血身亡。
许月旧恐怕自己都忘记了,她还说过卢落笙有经商头脑呢。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许月旧听到她的话才抬头光明正大地看过去。
怕卢啄然连累吗?其实许月旧是有点怕的,但是听到她这句话,许月旧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不少底气。
同时看到她的小脸从含着桃红一下子变成苍白的样子,她便心疼得不行。
卢啄然真的是每一次都正对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太犯规了。
许月旧刚想要开口安慰一下她,就听到她接着说:“如果你不愿意合租的话……我……”
她咬着下唇,脸越来越苍白了。单数忽略这些,实际上卢啄然的表情还是非常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这下许月旧倒是要心疼她的逞强了,她轻轻拉过卢啄然的手,果然手心里都是冷汗,指尖也冰冷得吓人。
入了秋,天气还是要凉些。许月旧暗暗想到。
“先回卧室再说吧。”
卢啄然在床上正襟危坐,紧张地等待着许月旧的判决。
许月旧是照进她黑暗生命的唯一阳光,她不想失去,但也不想因为她自己的自私使阳光失去光芒。那样她会痛不欲生的。
许月旧静静盯着她的眸子。她的眸子非常纯净,是浅棕色的,里面映着她的样子。
见她颊边的随发,许月旧伸出手来将碎发别到她的耳后,手轻轻抚过她柔软的脸颊,然后好像叹息一般说道:“怎么可能呢?”
卢啄然一下子松了口气,但是又紧了口气。
她必须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许月旧。
殊不知,许月旧已经从刚才想要依靠她变成了也想将她护到羽翼之下。
“我可能过些日子才能住进来。”卢啄然必须先回去解决一些事情,但是她是有成功解决的把握的,不然她也不会向许月旧做出承诺。
只是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了……但是卢啄然并不害怕。
从前孤独一人,她总是在黑夜中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现在起码有人愿意和她站在一起了。
“好了不说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她们二人都知道,一旦到了学校,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同卢落笙,以及他的小弟们的一场恶战……
半夜,卢啄然仍然睡得并不安稳,估计是做了噩梦,在睡梦中还轻轻抽噎着叫着“妈妈”。
居然在梦中卢啄然仍然实在压抑着自己,而并没有将自己的满腔痛苦发泄出来。
许月旧心疼得有点喘不过气。她将被子给卢啄然掖好,然后直接将轻轻发抖的对方环在自己怀里。这么一折腾下来,她有点睡不着了,干脆借着月光看着怀里的卢啄然的睡颜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