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咬着下唇，丝毫不管柔嫩的唇瓣已经被咬得渗出了一点血，血液也是很快从红色变成了妖冶的蓝色。
不知道为什么，那蓝色看得许月旧心下有些发冷。
希尔亚轻轻说道：“你真的要听吗？”
收获的回应是狠狠的点头。
希尔亚垂下眼眸，卷而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昭示她的不安。
她手上和唇上的血液突然变成了红色，鱼尾也消失不见，变成修长漂亮的人腿。
许月旧见这突然的变化，微微有些发愣。
希尔亚再次抬起双眸，眸中却像是结了冰一般，含着十分的冷意，许月旧只是望了一下她的眼眸，就忍不住发了一下颤。
只是一瞬间，希尔亚就像是转换了一个人格一般，之前的柔软全被藏起来，冷硬的外壳横在二人之间。
许月旧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大。
屋内的香气好像比之前更加浓烈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紧张的时刻，她闻到这样浓烈的气味，她身上的气味，也还是有些反胃。
希尔亚冷笑一声，从她的怀中起来，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白乎乎的团子。
许月旧瞪大双眼。
那正是小希，明显已经死去多时，尸体已经有一部分白骨化了，另外一部分也是腐烂到了极点，不过倒是没有蛆虫附着在上面。
浓重的尸臭味和浓烈的香味混在一起，交织在许月旧的鼻尖，她禁不住捂着胃部干呕起来。
希尔亚丢开小希的尸体，任由血淋淋的一团弄脏地砖，用手上的那只手轻轻抚摸许月旧的脸颊，眼中带上了一点忧伤，但是更多的还是无边的冷意。
“害怕了吗？”
许月旧心下发凉，自然是害怕的，但是更多的是疑惑和难过，她抿着唇说道：“为什么这么做？”
希尔亚瞥到她眼中的难过和失望，像是被刺了一下，飞快转移目光说道：“我讨厌它。”
许月旧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她还是想要最后挽救一下……那个在她面前又甜又乖的小公主，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叹了口气，轻轻抚着希尔亚光滑的面颊，将她的下巴转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随后盯着那双碧蓝色的漂亮眼睛，轻声说道：“真的……是这样吗？”
希尔亚只是咬着唇没说话，她带着几分眷恋，将头靠在许月旧的肩膀上，像是忍不住似的轻蹭几下。
她身上也是浓烈的香味和尸体的臭味混在一起，熏得许月旧鼻间发涩，但是她还是紧紧环住了希尔亚的腰。
她总觉得什么要不一样了。
果然，久久，希尔亚终于在她的颈间，先是轻轻叹气一声，像是很满足的样子，随后才是微颤着声音说道：“你走吧。”
说罢，许月旧便被推开。
她被推得踉跄一下，险些跪倒在地。在这期间，她有意注意了一下希尔亚的反应，果然希尔亚条件反射想要向前扶她，但是还是强行管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她端正地坐在床上，低头像跪坐在地上的许月旧看去。
仿若君王的眼神，
……
许月旧就这么被从城堡中赶了出去，不过希尔亚没有亏待她，给了她一大袋子金币和各种食物、衣物，还让她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身上的味道和血液。全程都是萨罗拉给她装的行李，但是无论她怎么搭话，萨罗拉都像是被毒哑一般缄口不言。
对方的眼中失去了之前熠熠的光芒，甚至连希尔亚那样无边的冷意都没有，宛若一潭死水，嵌在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中。
她也变了。
许月旧有些难以理解，王后死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才想起来，在从王后的房间回来的路上，走廊中没有一点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仿佛这是一个寂静之地。而且因为王后仁爱，平常女仆只要做好手里的工作，在城堡中可以玩乐、聊天，以往都是热热闹闹的……
看来重点在王后的死身上。
王后死时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只有羽毛……莫非这是某种魔法吗？
许月旧想起这个世界的设定。
可是希尔亚到底为什么要杀掉小希……想到小希死亡的惨状，她心中还是有些难以平稳下来，那浓烈的气味仿佛还在鼻间。
显然希尔亚说的并不是实情，希尔亚也并不想将她赶出来，可是……
天色渐渐晚了，许月旧停止了思考。
她必须先找到一个寄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