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苹看她是病得糊涂了,连梦里的话都信以为真。
似婳执意要写信,采苹便只好把她扶到了书桌。
似婳昏睡了两天,全身无力,提起笔来,手不住颤抖,又怕皇后突然间闯入,那字便写得更加歪七扭八。
“不行,这样的字,如何能让云非看到?”
似婳喃喃着把它撕了,另扯过一张纸来写,如此再三,信没写成,累得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主,不急的,小的先扶你回去歇着。”
“不,我一定要给云非写信。”似婳有气无力地说着,忽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头。
“公主。”采苹吓得跪到了地上。
“这样写出来的字才不会很难看。”似婳望着指下的血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采苹觉得她是疯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阻,只顾着掉眼泪。
似婳把信写好,封进了信封里,递给采苹,嘱咐道:“拿着我的令牌出宫,一定要送到陆府,送到云非手上,如果见不到云非,就拿给云漪,她会帮我的。”
“奴婢谨记,公主累了,采苹扶你休息。”采苹抹了抹眼泪,把信揣进了怀里,又拿了块帕子,包住了似婳的手。
似婳累极了,躺回了床上,仍不忘叮嘱道:“你现在就去,别耽搁了。”
“嗯。”采苹用力地点了点头,似婳看着她出了门,这才慢慢把眼闭上。
*
“采苹,你不好生在公主身边伺候着,急急忙忙地是要做些什么?”
采苹刚走出傲月殿,不料却碰到了皇后。
如果被皇后知道她替公主送信给陆云非,那皇后岂能饶了她。采苹跪到地上,头也不敢抬:“奴婢……奴婢……”
“大胆贱婢,在皇后面前也敢支支吾吾?”皇后身边的采苓姑姑大喝一声,采苹更是吓得满头大汗。
“搜她的身。”皇后说着,采苓便应声上前来搜身。
采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反而暴露了目标,采苓把手伸进了她的怀里,把那封捂得温热的信拿了出来,呈给皇后。
皇后见信封上并没有署名,正狐疑中,拆开信来看,白纸血字,血迹斑斑,竟是似婳写给陆云非的,霎时脸色苍白,又急又气,顿首道:“这丫头怎会这么傻?”
“皇后,眼下怎么办?”采苓在皇后身边伺候多年,是看着似婳长大了,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亦觉伤痛。
皇后把信折好,对跪在地上的采苹道:“本宫暂且饶你一命,知道该怎么跟公主回话吗?”
“奴婢愚昧,请娘娘示下?”采苹颤抖着道。
“就说信送出去了。不然,本宫剥了你的皮。”皇后声色俱厉。
“是,奴婢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