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没跟你说吗?传闻中掌管灵溪的是位女神,那婆子是带着媳妇来求子的。”
“原来如此。”云浅见那媳妇磕了头后,又恭恭敬敬地用手捧了一口灵溪水喝下,便也蹲了下来,把手伸进了溪里。
“好冷。”一股寒意蓦地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云浅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见那个年轻的女人又舀了一捧水喝下,不由得牙齿开始打颤。
“灵溪水冬暖夏凉,浅浅怎么会觉得冷呢?”陵游以为云浅是在开玩笑,也把手伸进了灵溪中。
温和的溪水自手上缓缓流过,有说不出的舒服。
云浅见状,直怀疑她刚才是感觉出了问题,再次把手伸进了灵溪中,结果她触到的还是透骨的寒冷。
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陵游见她身子都打起了寒颤,不像是装出来的,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这才发觉她的手冷得吓人,好似刚脱手了一块寒冰一样。
“陵游,你说这灵溪是不是欺负我是外来人?”云浅可怜兮兮地说。
“可能是浅浅长得太美了,灵溪女神嫉妒你。”
云浅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贫嘴?”
陵游微微一笑,“竟然如此,我们就不在人家的地盘上玩了,我带你去别处。”
陵游吹了一记口哨,风掣便跑了过来,他扶着云浅上了马,不料还没走多远,天上竟飘起了雨。
他们出门时,天空一派祥和,哪会料到有下雨这么一出。马上也没备有雨具,陵游撑起大氅为云浅挡雨。可雨一刻不停,还有渐大的势头,陵游犹豫了一会,便掉转了马头,往灵山跑去。
云浅躲在陵游怀里,双眼已被雨水模糊,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停下了。
一座白墙青瓦的庄子出现在了眼前。陵游抱着她下了马,另一手牵着风掣,走上前敲了敲门。
一个穿着青衣黑裤,鹤发童颜的老人开了门,见了陵游,十分高兴地叫道:“百里郎君,久违了。”
陵游抱了一拳道:“老赵,我是来避雨的,雨停了就走,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家主子我来过。”
“是是。”老赵连声应着赶紧过来牵马。
云浅听了他二人的话,好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陵游拉着她的手进了门,刚在檐下站稳了脚,一个青袍黑发,身材欣长,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的男子突然张着手臂自廊下飞奔而出。
云浅看到陵游的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下。
没一会,那个青袍男子便已来到了他俩面前。
他激动万分,差点就要痛哭流涕,把陵游死死地抱在了怀里,边用力地捶着他的背,边道:“陵游,陵游,你可来了,为兄真的是想死你了,真的是想死你了。”
云浅见陵游的脖子被青袍男子的手臂扼住,满脸憋红,生怕他一口气喘不过来会窒息。
“咳咳。”陵游努力地挣开了青袍男子的怀抱,吸了一口大气,向他抱了一拳,道:“郁兄,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为兄就是想你想得紧。这不,你刚踏进灵山山庄一步,为兄便感觉到了你的气息,赶紧出来迎接你了。”
陵游笑得比哭还难看地愣在那。
郁离拉住了他的手,热情地道:“走走走,到屋里说话,为兄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郁兄郁兄。”陵游喊住了他,往云浅那看去,郁离这才注意到了檐下还站着另一个人。
一般人见了她,都会惊异于她的美貌,可郁离看着她时的眼神却是非常单纯,仿佛她跟市场上的白菜并无两样。
云浅霎时觉得这个郁离虽看起来虽疯疯癫癫的,没准是个绝世高人。
陵游指着云浅介绍道:“浅浅,这位是郁兄,单名一个离。”
“云浅见过郁兄。”
郁离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看了看陵游,忽痛心疾首地捶着陵游的胸口道:“好你个陵游,这么久不见,竟然连媳妇都有了。”又伏在陵游肩上小声道:“你说你娶个什么样的不好,偏偏娶个这样的,至少短命三十年,不,五十年。”
“郁兄,你误会了,我跟浅浅不是……。”
“不……不要再解释了,这回我就原谅你,下次请满月酒记得跟我说一声呀!”郁离说着,笑着转过来头对云浅道:“弟妹请,弟妹请。”
云浅尴尬地笑着,跟在他们身后,穿过绿漆长廊,来到了会客厅。
两个童子见有客到,连忙沏了茶端了上来。
郁离拉着陵游的手在叙旧,云浅往四周望去,只见堂中间挂了幅道人的画像,那道人长须飘飘,手执一把长剑,仙风傲骨,让人望而起敬。
云浅正思忖着这画中的道人与郁离是什么关系。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浅失礼。”云浅捂着脸,起身向郁离道了道歉。
“是愚兄不对,愚兄见了贤弟,光顾着和贤弟说话,都没注意到二位刚淋了雨。这不,害弟妹着凉了,陵游,你可别怨我。”郁离挠了挠脑袋,又吩咐下人们去烧热水,准备换洗的干净衣物。
这个山庄来来往往的下人只见男的不见女的。等热水烧好后,却有个身穿白衣,丫鬟模样的姑娘来领她去客房沐浴。
云浅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素色棉袍。见那丫鬟只伺候她也不说话,忍不住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只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难道是个哑巴?”云浅在心里想着。
这个灵山山庄十分怪异,眼前的丫鬟也古怪得很,云浅挥了下手道:“你下去吧。”
丫鬟听到她这么说,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倏忽便化作了一只白蝶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