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瞧着他有些面善,或许是以前见过的。
公主府的侍卫那么多,她大多都不认识。况且这些侍卫都是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的,再加上穿着统一的服装,云浅更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年轻的侍卫十分有规矩地行了一礼后,神神秘秘地对她道:“公主,宁王让小的捎句话给公主。”
惟璟找人捎话,那便意味着他今天不到她这来了,云浅不免有些失落。
侍卫慢慢地向她靠近。
她猛然想起,惟璟从前虽也找人捎过话,但每一次来向她捎话的都是女的,难道……
她下意识地拉过了青空,与此同时,一把匕首自侍卫袖中露出。
原来是刺客!
站在近处的绿绮第一时间发现了苗头,飞身扑了过来。
原本要刺中云浅的匕首顺势刺在了绿绮的肩膀上。
“护驾”。
有人大喊了一声,肃立在四周的护卫便蜂拥而至,不到半刻,便把刺客擒住了。
“绿绮,你怎么样了?”云浅扶住了肩膀上的衣服已被血湿透的绿绮,关切地问。
“公主,你没事就好。”失血再加上疼痛,让绿绮整张脸都发起了白。
她其实完全可以躲过那一匕首,可她偏不。她要用这样的方法,表明她对云浅的忠心,让云浅内疚,感动。
让她不忍心再赶她走。
她如果就这样回到惟琛那,她会觉得十分不光彩,十分对不起惟琛。她发过誓,她要为他而活,他想让她做的,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拼尽性命替他完成。
“公主,你看。”青空指着被侍卫制住的刺客,惊讶地喊了出来。
云浅被她这一喊,才发觉这个刺客手腕上的皮肤与脸上的皮肤不一样。
“是易容术。”一个侍卫说着扯下了刺客脸上的人皮。
那张年轻饱满端庄的脸刹间便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眼窝深陷,两颊无肉的瘦脸。
这人便是灯秣。
“你是谁?谁派你来刺杀本公主的?”云浅盯着这张陌生的脸冷冷问。
灯秣垂着头,一声也不吭。
云浅见他不说话,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押入刑部大牢,交由神武将军审问,本公主不信,在刑部大刑的伺候下,你还能当个哑巴。”
灯秣就这样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刑部侍郎管正道执法严明,惯用酷刑,因此等陵游见到灯秣时,灯秣已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
不过他还保持着清醒,对于幕后指使之人守口如瓶。
“将军,此人号灯秣,乃是千灯阁的阁主。”管正道拱手对陵游道。
陵游隔着铁牢看向灯秣,有些意外道:“他就是灯秣阁主?”
“没错,属下待会就派人查封千灯阁,相信很快就可以搜集出更多罪证。”管正道说。
“呵……”灯秣忽而发出了一声冷笑。
“大胆人犯,因何发笑?”管正道怒道。
灯秣并不回答,抬起头来,看向陵游道:“神武将军,你可知千灯阁做的是什么买卖?”
“有所耳闻,拿人钱财□□的买卖。”陵游道。
“那将军以为什么样的人会到千灯阁来。”
“只要给得起钱,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没错,你们要彻查千灯阁,怕是有许多人会觉得不安。”灯秣道。
千灯阁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它屹立不倒的原因。
灯秣眼里闪出了一丝精明,他“呵呵”地笑了两声,提高嗓音道:“将军,可否私下谈谈。”
“将军,此人老奸巨猾,将军万不可上了他的当。”管正道提醒道。
陵游想了会,还是叫狱卒开了牢门,然后叫退了左右,包括刑部侍郎管正道。
他走到了被长铁链拴住手脚的灯秣面前,严肃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是个生意人,想跟将军做一笔买卖。”灯秣脸上露出了商人的精明与狡黠。
“我不是个生意人,对于做买卖不感兴趣。”陵游抓起了他前胸的衣服道:“不过,你若能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本将军可保你留个全尸。”
“呵,将军还不知道这笔买卖的内容是什么?何必那么快下结论?”灯秣胸有成竹地盯着陵游。
那眼神似在说只要他说出买卖的内容,陵游一定不会拒绝。
陵游松开手,等待他的下文。
灯秣却不紧不慢地笑了笑,良久,突然看向隔墙轻飘飘道:“思公主一有事,将军就下了山,连陵都不守了,将军一直未娶,也是因为思公主吧。”
陵游往隔墙那边看去,隐隐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定是管正道多心,在那偷听。他捡起了个石子往外扔去,只听得一声低低的“哎呦”,黑影迅速不见了。
陵游见四处已无人,对灯秣道:“有话快说。”
“我要将军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杀了我,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