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寒笑:“去,别瞎说。岳伯母生岳昭的时候我还在医院看着呢,他要真是抱来的,瞒着大家可以,族谱上可不会乱写。”
那倒也是,这想法确实有点异想天开。
两人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法阵。岳昭的血就放在法阵中央,渐渐升腾起红色的雾气,空气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雾涂涂画画,渐渐形成了一副模糊画面。在这个过程中,近乎透明的红色渐渐转深。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红色的雾气不再变化,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幅清晰明了的,由血雾构成的景象。
两人看着眼前的东西,半天没回过神。
时灿琢磨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这个指引……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寒哥,是不是咱俩把法阵摆错了?难道我们是脑有所思,心有所想,才弄出这么个结果?”
殷栖寒略一沉吟:“简单,岳昭的血还剩一些,我们两个分开做法阵。你去南屋,我去北屋,要还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就不用怀疑,顺着指引往下走就是。”
第二次做法阵,岳昭的血见效时间和第一次差不多,殷栖寒和时灿依次看了他们两个新法阵的结果——这两个,加上第一个法阵,展现出的景象一模一样。
“说真的,如果咱们两个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光看这么一个东西,还真说不上来这是哪。”
时灿已经消化了这个结果,还有兴致跟殷栖寒开玩笑。
殷栖寒也笑着接茬:“虽然说是本地人,但这么些年光看照片了,要说去,还真就前些日子去过那么一次。”
血雾构成的图像展现的东西,随便拉一个打小在这儿长大的人,都说的出那是什么。对于他们两个,尤其是时灿来说,更是刻进骨子里的熟悉。
望天山。
***
“晶晶,最近做什么呢?”
韩晶接到殷丰电话,下意识皱了皱眉:“殷叔,有事么?怎么这么晚打给我?”
“没有,就是关心你,你现在一个人不容易,有什么困难要和殷叔说啊。”
殷丰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很关心的样子,韩晶却面无表情,语气也不咸不淡:“我知道,殷叔不用惦记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电话里,殷丰笑起来,透过听筒的声音像油腻腻的毒蛇,叫人极不舒服:“晶晶长大了。”
“殷叔,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韩晶似乎不耐烦和殷丰虚以委蛇,张口要挂电话,不等殷丰说什么,就兀自摁断了。
那边也并没有再打来,韩晶发了会呆,点点手机找出通讯录,拨了一个号。
“喂,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对,不会伤害任何人。”
“你等我消息吧,只要按我说的做,最后代理人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
第二天早上七点时,时灿和殷栖寒就已经把“寻找岳立山转世之旅”要带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
除了必要的衣食住行物资,就是趁手的武器。好在缚魂索和斗篷盾就已经能将攻防发挥到极致,时灿把鬼头匕交给了殷栖寒防身用。
“灿灿,除非遇到极特殊的情况,否则我们三天肯定回来了。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殷栖寒看时灿往后备箱里搬了两箱法式小面包,一袋子膨化食品,还往里搬牛奶,他接过去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一趟还要带个祖宗啊,你别看他现在好说话,让他吃了一点苦,他能当场给你跳车。”
时灿和殷栖寒昨晚就对人力资源分配的问题展开了讨论。最后他们一致认为,这一趟虽然和他们要查的东西息息相关,但毕竟涉及四家机密,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太多。张远航和袁飞槐都不能带,但最好带上岳昭,他的血昨天晚上已经被他们两个用完了,如果路上遇到什么情况,还要让他帮忙。
收拾的差不多时灿转身回到客厅,将安魂皿中的张远航和袁飞槐放出来。
这两天只要她在家,他们两个都基本是在安魂皿中成日成夜的休息,上了封印,五感丧失,魂魄滋养的太好,时灿觉得他们两个脸色都比之前红润了。
“大人,是不是要干活了?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吗?”张远航抹了把脸,他实在是太敬业的人。
时灿点点头:“是要开干了,因为我们人少,所以每一个螺丝钉都要发挥自己最大的效益,接下来的布置我们已经想好了。”
她和殷栖寒一会儿还要去接岳昭,时灿看了下表,长话短说:“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分为两组同时进行调查,我和殷栖寒负责去查生死簿上消失的那个人。你们两个就留在家里看家,但要查的事情同样重要。”
张远航都听激动了:“大人,你说吧,我和老袁能干什么?”
时灿拿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你们这些日子就尽量的去归类总结殷栖寒、时岚,还有何玉他们三个人的共同之处。他们三个人一定是有很关键却很隐秘的联系,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这事儿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时灿推了推u盘,看着袁飞槐说道:“这里面是昨晚我和寒哥整理出来,他与我哥两个人的生平资料。因为何玉是普通女孩,不是阴阳世家的人,所以我们认为,他们三个的联系应该和出身家族的特殊性无关,所以这里面的资料都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的阳间资料。”
袁飞槐点点头:“很合理,大人你放心吧,何玉的资料我这里很全,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吧。”
他语气很诚恳,神情也满是期冀,时灿看他终于没有最开始那么不顺眼,褪去鬼师的身份,他也只是一个为爱误入歧途的痴情人。
虽然心里在慢慢软化转变,但嘴上却没饶:“我们走这几天,你不会叛变吧?不会欺负老张吧?”
袁飞槐摇头笑,他知道时灿是什么样的人,不说上两句,她肯定浑身不得劲儿:“大人,我不会的,我能为何玉做丧良心的坏事,也能为她做人。你放心吧,我想找她,每时每刻都想。”
“别说你对我这么好了,就算你每天对我非打即骂,为了何玉,我都甘之如饴的受着。”
时灿都惊呆了:“我对你好??老袁,你指定是有点毛病。”
她站起来挥挥手:“行了,这些感言留着我们以后庆功的时候再说。记住,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只要是他们三个任何有联系的地方,全都记下来。再小、再不可思议的重合都别落下。希望等我和寒哥回来时,我们两组都有巨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