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鸿飞将烂尾楼里的阴兵鬼全部收好,向他们承诺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鬼王,但是罪责不可能逃,他还是会罚他们的。
虽然岳鸿飞嘴上说着罚,但鬼魂们的反应就像是被赏了,都感激涕零的再三道谢,并承诺再也不敢偷懒到人间享福。
现在他们只是想偷奸耍滑,并没有任何害人的心思,岳鸿飞把此事轻轻揭过,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地方,只不过,他的脚步比来时要沉重许多。
鬼魂老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着:殷栖寒生前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一个鬼气浓郁到让地府为之震颤的人。
一个为了让自己不成为厉鬼,而将觉魂生生撕下塞进心口的人,一个对着自己露出浅浅笑意,看着灿灿眼神柔软的人。
哪个是他?
诸多矛盾,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岳鸿飞脑子乱极了,他聪明了大半辈子,自诩没有看不透的人。他原来不是不知道殷栖寒身上的矛盾,但他直到今天才清楚的意识到,他身上的矛盾有多么激烈。
岳鸿飞浑浑噩噩的来到地图上的第二个地方,这里接近城市的郊区,也是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站在他推测出的鬼气最重的点上,岳鸿飞一路乱糟糟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几分——和刚才的烂尾楼不同,这里是一处规划得极好,生机勃勃的独栋别墅区。
岳鸿飞皱了皱眉,是不是自己的法阵定点出错了?
他站在原地思考起来,身后是一栋红瓦白墙的洋房,院子里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玩。可能是看岳鸿飞独自站在这里太久了,他乖巧的“蹬蹬蹬”跑上去,扬着小脸问道:“大伯,你需要帮忙吗?”
岳鸿飞一愣,低下头看去。
这是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小男孩,瓷白的肌肤,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小嘴像涂了一层口红一样,红的耀眼。
岳鸿飞本来就喜欢孩子,看见这么乖巧的小孩更是心里一软:“大伯不用帮忙,你去玩儿吧。”
岳鸿飞笑着目送小男孩跑远,上扬的嘴角久久没放下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小男孩看起来很眼熟,像是见过一样。
不过他出生神没有多久,又开始想正事,接着刚才的思绪探下去,这里虽然看着宽敞明亮,但还是隐隐约约有鬼气浮动。
默默思考了半天,岳鸿飞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退开几步找了一个无人的空旷地方,蹲下.身,伸出食指和无名指直直的插.进地里。
没一会儿,岳鸿飞哑然失笑,摇摇头站起身,他猜测的果然没错,这个地方下面应该是古时候留下的尸坑。他们这个城市历史悠久,曾经某一个朝代还做过古战场,留下这种千年尸坑不足为奇。
也许是埋藏的太深,开发商并没有挖掘到。不过倒是一个考古的好地方,岳鸿飞查探清楚后没有多留,立刻转头去第三个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刚刚他站过的别墅大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出来,扬声问道:“小殷,刚才外边什么事啊?你在跟谁说话?”
名叫小殷的小男孩放下手中的玩具,跑了过去:“没事呀,晶晶姐姐,一个大伯,站了一会儿就自己走了。”
***
时灿装好了监控,本来想去鉴定科找宝凤,然而脚步一转,去了重犯科。
她还没走到重犯科大门口,远远的看见殷栖寒正向这边走来。
也许是身处地府的缘故,他的气质比平常显得阴森许多,脸上没有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锐利又冰冷。
在看见时灿的身影时,殷栖寒脚步一顿,不知为什么抬手摸了摸脸。
这就有点可爱了。
时灿扬起笑脸迎上去,就着殷栖寒的手也摸了摸:“脸怎么了?”
殷栖寒笑笑:“没怎么。”
“重犯科的人听话吗?是你欺负他们还是他们欺负你呀?”
殷栖寒笑意加深,他发现时灿就是有这种特性,任凭你心中再怎么烦躁,一旦看见她,那股阴郁怎么也得去几分。
“你看看吧,”他把双手抬起来,“他们个个都欺负我。”
时灿一把攥住她的手:“走啊,谁欺负你?本大人去给你撑腰。”
殷栖寒顺势把时灿抱在怀里,笑着蹭了一下她的发顶:“行了,别闹了,还办正事呢。鉴定科那边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一起往鉴定科走,时灿摇一摇殷栖寒的手:“寒哥,你去重犯科有什么新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