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字还没有讲出口,被老王爷叫去请赵元庭的人已经消失在了花园里。
殷悦的嘴角一抽,行动用不用这么快啊?
她此刻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她要多话,竟然还让赵爷爷去叫人请了义兄……
义兄一会儿来了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义兄会不会觉得她是昨日调戏了他还不够,今日竟然还特地登门来看!毕竟也是自己先问义兄的行踪的!
殷悦的一张脸都快扭曲到了一起。老王爷还以为她是有哪里不舒服,问道:“怎么了,是昨天酒劲儿还没过,还难受?”
殷悦讪笑了下,“是,是啊。昨日的酒太上头,我许是有点遭不住!”
一会儿见了义兄,她到底该如何自处啊?
殷悦已经快要裂开了!
没过多久,赵元庭就被人叫了来。
殷悦见到他的装扮一愣,从回京以后就没穿过禅衣的他,今天不知为何又穿上了。
不仅如此,他昨日戴着的假发也摘了,手里还拿上了一串佛珠。
“爷爷,您找我?”
赵敢一指身旁的殷悦:“是你义妹想见你。”
赵元庭一愣,霎时垂下眼帘,捏紧了手中佛珠。
殷悦尴尬道:“义,义兄今日为何这个装扮?昨日不是还戴了头发吗?”
赵元庭的喉结滚了滚:“多了头发怕徒增红尘欲念,今日想要清心,所以就在书房里坐禅了一个早上。”
赵元庭有意避开她的眼睛,好像看到她都觉得心虚。
殷悦愣了愣,脸色更难看了。
红尘欲念……
清心……
还有摒弃一切的光头和禅衣。
她果然对义兄做了一些丧心病狂的事!
兴许就是因为她的可耻行径,吓得义兄连还俗的心思都没有了,才让他换回了禅衣,想要重归佛祖门下!
殷悦深吸了一口气。
“哈哈,清心……清心挺好,要不然义兄就回书房继续清心吧!”
现在多看义兄一眼,她都觉得自己是罪恶的!
她怎么可以对曾经出家数年的人做那些事情!万一义兄要是从此对女人生出恐惧了怎么办?
那自己害赵家断了香火,就真的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了!
赵元庭见她不想与自己有所交流,微微颔首:“那我回去了。”
今日他看见殷悦,他也心虚。
他总觉得自己不配当她的义兄……
他甚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唾弃过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竟然还想要趁人之危!
可是这时,赵敢:“回什么回,看不出来悦儿是不想打扰你坐禅才说这个话的么,你还真就走了?”
殷悦一愣。
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呀!
她是真的希望义兄回去的呀!
赵敢牵着殷悦往亭子里走,对赵元庭道:“你来抚一首《清心曲》给我们听听吧。悦儿昨天喝多了酒,正好听听这曲凝神静气。”
赵元庭一愣:“是!”
他走进亭子里,在七弦琴边坐下。
看着琴面上流淌着金辉的琴徽,赵元庭拨动一指,开始奏曲。
此时,殷悦心底只想知道一件事——她昨天对义兄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是只对他的嘴动了手脚,还是连衣服里面的肉肉都摸过了?
殷悦双眸紧紧地盯在她身上,半点没有想过自己此刻的眼神是多么的炽热。
赵元庭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炽热。
她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直叫他的羞耻无处可藏!
他的神思紧绷,“噔——”
一根琴弦骤然而断。
赵元庭一愣,错愕地收了手。
原是他刚才太过紧张,手上失了力度,才弄坏了琴弦。
他于袖中悄然攥紧拳头,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能看她……
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赵敢:“你今日是怎么了,琴都弹不好?”
老王爷被扫了兴致,显然有几分不高兴了。
殷悦连忙抱住他的胳膊道:“爷爷,义兄可能是累了。他今早就起来坐禅了,有疲态也是常事。要不还是让他回去休息吧?”
赵敢看了他一眼,“去吧去吧!”
赵元庭淡粉的唇抿了抿,“孙儿告退!”
他立即起身,逃似的离开了凉亭。离开了殷悦的视线。
而殷悦却在他走后,眸光暗了下来。
当初曾有一位夫子为了测试义兄的琴艺,特地在义兄奏《清心曲》之前安排了五六个美人在旁跳舞,还嘱人奏丝竹管弦靡靡之音。
饶是这样义兄都没有受半点影响,照样一个音都没有错地抚完一曲。
义兄的定力有多强她是知道的。
可是今日……
自己只是坐在这里,就让义兄紧张到弹断了琴弦。想必是自己昨日做的事情真的太过了!
义兄现在连心都静不下来了……
她总觉得自己成为了义兄人生里的一个污点。她太对不起义兄了!
殷悦猝然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义兄!”
她说完一句话就往花园外跑了出去,留下老王爷一脸茫然。
这两娃娃今日是怎么了?
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花园外,殷悦快步追上赵元庭,在走廊下伸手拦住了他。“义兄!”
小小的身子在赵元庭的面前一站,赵元庭登时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殷悦难过地看着他的,这动作,认真的吗?
义兄和她,果然有隔阂了吗?
赵元庭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何事追上来,你不陪陪爷爷了吗?”
殷悦:“关于昨日在公主府里的一些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
赵元庭的背脊一僵。
莫不是……她昨日那会儿没有大醉,她,她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