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不会有事。”
虽然嘴上是这样安慰，但刚才鹿灿看到那副画面，还是让她感到十分震撼，程昱的样子真的很吓人，那种状况，真的可以吗？
霍七七从小就对亲情淡薄，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的出身，让她一直身处在人性的复杂之中。
不管是程昱，还是霍夫人，抑或者是霍起铮，包括她的父亲，这些都是她的亲人，却全都以各种方式伤害过她。
若不是后来程昱生命，她和母亲的关系，恐怕也会一直僵持，现在才刚刚有所好转，如果程昱真的挺不过去，到时候霍七七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鹿灿就不能不担心。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霍起铮。
随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霍起铮的情绪也不好，刚才是他帮着医生，一起把程昱抬上担架，亲眼看到程昱那副无声无息的样子……
“怎么了？”
一开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哑的。
“你觉得程姨这一次，能挺过去吗？”鹿灿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一切还是得等医生出来再说。”霍起铮用手揉了揉额头，摇头叹息：“如果这要真是程姨的最后一天……”
“别瞎说。”鹿灿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我只是说假如。”霍起铮皱了下眉：“我想把我妈叫过来。”
“霍夫人？”
“程姨和我妈……虽说这么多年一直心有隔阂，但如果今天程姨真的走了，我不相信我妈会真的无动于衷，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她的亲妹妹。”
鹿灿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七七怀孕了，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而且我看，现在封总和七七的关系正是转好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在这时候再出了丧事，真不知道七七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你刚才说，她怀孕了？”
鹿灿点头：“她和封总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看他们迟早是会复婚的。”
虽然霍起铮和霍七七没深聊过这个话题，但他也能看出来，现在她对那个男人也确实没有那么深的抵触。
前几天，他还听程昱说，在她做手术前，霍七七去庙里给程昱求过平安符，也给封谨骁求了一支。
封谨骁每天都带在身边，当成个宝贝一样。
霍起铮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推进去四十分钟了，真让人着急。”
“你真要通知霍夫人？”
“不知道，看看情况吧。”
他只是担心，霍夫人会见不得程昱的最后一面。
两人正在说着话，就远远的看见封谨骁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阔步，走得很急。
霍起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怎么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封谨骁身后跟着封娆，他回头去和封娆说了几句话，封娆乖乖点头，然后他便径直朝着霍七七那边走去。
霍七七只是缩在椅子的一角，脸色煞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甚至都没注意，封谨骁已经拉到她面前，她的目光落在面前擦得锃亮的皮鞋上，然后视线向上移动。
她的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长发都纠结在一起，松松散散的披在她身上的针织毛衣上。
封谨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你来的好快。”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窝在他怀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无比顺从的时候，就像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她总是温顺安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时间，他还有些感慨，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却仍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不论怎样，都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