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走在前头的人自然都听到了。
队伍停了下来。
队长是一个中等身材,有些油腻的中年大叔。
蒂尔达这次带一支野外探测队进山,约莫三四十人,队长负责安排管理队里的士兵。
大家沿着事先规测的路线找下去,一路上,带着各种高端仪器,实地考察修改模拟地图。
蒂尔达是顶头上司,平时没人敢来打扰她,她就无所事事地拖着艾小月走在最后。
队长统管着全队的大小事务,很是忙碌,另外还要时刻向上将汇报进度,对着上将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队长压力很大。
后来在半山腰捉了一个小丫头,上将天天把人拴在身边,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一些。
上将向来严于律己,不近人情,队长跟她说话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就怕说错一句话惹得上将不高兴了,治他个办事不力,把他给撤了,他可没地方去哭。
现在这个军衔虽然不高,但也是费了半辈子心血一步步爬上来的,爬得很不容易啊。
自从绑了小丫头之后,上将的脸色好了不少,连带着跟他们这些部下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那么一丢丢。
队长是松了一大口气啊。
心里默默地对那个小丫头感激不已。
小丫头看上去虽然不太机灵,但她出现的很是时候。
天知道,他那颗悬了好几天的心脏总算能踏实下来了,要不然,他真得憋出心脏病来。
队长压力骤减,虽然还是没能找到普奚山的入口,但是,上将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变好了,他也不用时时刻刻担惊受怕。
这普奚山的传说,传了几百年,也没有谁能找出来,是真是假都不好说。
现在上将要来找,找就找吧,但找不出也不能怪他们不顶事。
队长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混成个人精,找出普奚山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最重要的是哄好上将,只要上将不计较他们办事不力,那一切都好说。
可是,上将不是这么好哄的,在这以前,队长是想都不敢想。
不过,这小丫头出现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刚才队长听到后头一阵动静,屁颠屁颠地赶过来嘘寒问暖,献献殷勤。
还没走近,远远便见到小姑娘把上将压住了,那姿势,队长不敢多看。
闭上眼睛,掉转头,飞一样地溜走了,还不忘在心底偷偷地给小姑娘点个赞。
队长回到前头的队伍中,让大伙原地休整,自个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下,等着上将。
小姑娘挺会来事。
队长眯起小眼睛,笑得满脸欣慰,决定收回之前认为小姑娘不太机灵的评价。
也不枉上将把她绑在身边带了两天,小丫头一旦开窍,上将立马顶不住缴械投降了。
军部里的人谁不知道上将不近美色,从来就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噢,除了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是个例外。
而这个灰发的小姑娘,直接一鼓作气把上将扑到泥地里,重度洁癖的上将大人滚成个泥人,还被小姑娘压在身下。
上将居然没有把她拍飞轰成渣。
光凭这一点,队长觉得以后得好好巴结一下小姑娘。
小姑娘未来可期啊,说不定巴结好她,还能让上将对自己另眼相看,升官加爵什么的,还不是上将一句话的事。
队长越想越兴奋,这一趟苦差算是出得值了,他现在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推波助澜给小姑娘加把劲。
另一边,艾小月艰难地从蒂尔达身上起来,刚才那一下实在惊天动地,震得她现在还是懵的。
主要是脸上的触感太清晰太深刻。
一片波涛起伏,柔软弹性……
呸,不是!
那就是一个意外,一个令人震惊的意外!
对,就是这样的。
艾小月不由回想一下刚才扑倒的一些小细节,好像是她自己走路心不在焉,拐了脚,然后,伸手推了蒂尔达……
尼玛,此时此刻,好想失忆啊啊啊!
为什么摔倒的时候不干脆砸脑子上算了?
老天玩我!
艾小月简直不敢转头去看蒂尔达的脸。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来想去,还是跑吧!
艾小月脑中一片慌乱,忘了手上的银环,麻溜地站起来就要跑,突然一股狠劲拽着她重新跌回地面,这一下跌得比刚才那下还重,屁股都快开花了。
扬起一股子呛人的尘灰。
艾小月被呛得一顿猛咳,眼泪鼻涕一起流。
等到尘埃落地,抬手抹一把脸,发现右手手腕疼得像是脱臼一样。
艾小月心头大惊,捧起右手看了又看,脱臼倒不至于,只是手腕附近满是青紫交加的勒痕,层层叠叠地印在雪白的皮肤上,甚是触目惊心。
这时,蒂尔达坐了起来,看到艾小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颇为嫌弃地蹙了蹙眉。
面若寒霜,冷冷道:“撞倒人,还好意思哭。”
话音刚落,艾小月哭得更伤心了。
她抬起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控诉般地瞪着蒂尔达。
“我的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