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姐姐……。你怎么来了?”
“李甜姐姐,你好想你呀!”
“李甜姐姐,李甜姐姐……”
人还没落座,一群学员们便齐刷刷地跑到了办公室。前呼后拥地把李甜团团围住。
“红娃、美娃、芳娃……,哟哟,越长越漂亮了,”李甜亲切与学员们打着招呼,“这是……阿刘、阿何、阿张……”
“是,是,是我们,李甜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呀。”
“记得,当然记得!”
不说别的,就说这些名字,想来也是福利院刚开时,她和周院长商议后起的,男学员一律以阿开头,女学员一律以娃结尾。
时间过得真快,当时,她就是从这里离开到北京的。现在,一晃五年,再回来竟然有点像是回娘家,份外亲热。
她当然记得他们,这些孩子,她曾经每一个都辛勤付出,研究病情、制定方案、跟踪回访,一天天一步步,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记得芳娃初入园是个夏天,因为连续三年高考失利,整个人都垮掉了。当时,已经确诊为狂躁抑郁症……,还有美娃,当时因为失恋,几次自杀未遂,处于生死线边缘……。也记得阿刘来时,由于无法抹去小时候作为超生儿躲躲藏藏的心里阴影,有极其严重的恐惧症……
这些孩子,本应是阳光奔放的年纪,因为成长道路上出现问题,结果生活得异常痛苦。不仅他们自己,他们的家人,生活中也再无阳光。不过现在,李甜看到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形同常人,显然病情稳定,又激动又欣喜。
“好了好了,不站在这儿了,我们一起带李甜到园内走走看看,芳娃,以前你总说甜甜姐接待来宾参观时讲解得好,这次,就由你来做讲解员。”
周院长冲芳娃笑着说完,转过身又对李甜轻声道,“去看看吧,当初你走的时候,这儿还是新建,这一晃有几年了,变化还真不少。”
李甜欣喜地点头应允。
又一次进入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果然,变化不少。安装了电梯,更方便残疾朋友到二楼活动室参加活动了;配备了全套的健身器材,作为残疾朋友提供康复基地;还有一系列的培训,剪纸、声乐、绘画……,就连厨房,也是增添了破壁机、空气炸锅等新型设备。
“这些都是活动相片吗?”李甜见一面墙上满满的都是照片,不禁驻足。
“是的,这个是记忆墙,放的全都是我们活动中的精彩集锦,”美娃笑着回答,“看,这是我们前年组织去海洋馆的照片,这张是去年吃年饭时的,还有这张,是我们音乐老师带领我们在今年的五一劳动节上唱歌的……”。
“音乐老师?”
“对,我们这个音乐老师是志愿者,不收费,纯属义务行为。”
李甜听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相片不大,老师又是侧影,她不由架了架眼镜,提了提神,结果,就因为这多看的一眼,她整个人瞬间呆住。
竟然是他?
郭佳沫!是他!真的是他?!
他竟然阴差阳错地到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来当志愿者。
一瞬间,李甜的心扑扑跳的都要蹦了出来。
“天啊,我为什么要去北京?为什么不在这儿等他?而他,这几年在这儿绝对听说过她吧,又甚至看过她的相片,那么,他为什么不打听她呢?为什么,为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让李甜思绪混乱得要发狂。
“李甜,提到这个陶老师,我还真是很感谢,每周二来,有一年多了,从来是风雨无阻……,”周院长的话刚起了个头,李甜如同触了电一般,惊恐地打断道,“陶老师?”
“对呀,他叫陶远鸣。”周院长应声回说。
陶远鸣?怎么不是郭佳沫?李甜深吐了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作为一名心理学博士,她知道她刚才的反应极不正常,她不能在学员们面前有什么异样,这些孩子,好不容易逃离了激动、兴奋、惊恐,现在如果在她这个辅导老师身上有所显现,指不定会像一个火苗蔓延开来。
“李甜,你没事吧?”周院长观察力强,搀了搀昏昏欲倒的李甜问。
李甜咬了咬嘴唇。
“哦,没,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