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药谷与玲珑阁之人找上云台山,好不容易寻到令狐智时,却是他手足俱残浑身染血濒死之际。令狐智凭着惊人的意志力熬到了救援,却成了废人。即便寻到了云台乌兰,他也无法替师妹配制解药。
最后白清清是靠着慕容行知从冒险西域雪山之巅采来的天山雪莲解的毒,只是因为中间拖延的时间太长,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不了,再也无法习武不说,即便用各种好药养着,也比寻常人还要弱三分。
至于慕容行知,雪山之巅奇寒无比,便是功力再深厚也无济于事。
他冒死上雪山爬峭壁采下天山雪莲,寒气入体武功废了大半。
若是令狐智尚且健康还有希望恢复完全,可惜令狐智已废,即便用再好的药,不得其法也无法完全祛除寒气,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恢复巅峰时期的七八成功力,要想冲破化气炼神更是难如登天!
苏清寰得到消息后,说不清自己是因为没死人而松了一口气还是终于大仇得报的舒畅快意。
白清清身体大损、成了易碎的琉璃,慕容行知寒气入体、此生不得寸进,令狐智手足俱残丹田被毁、余生只能缠绵病榻——罪魁祸首与两个帮凶已经受到报应,那么剩下的那个呢?
虽然上官棠仅仅是袖手旁观,但是作为四人之中唯一与苏玉瑶关系亲厚而非毫无干系的人,作为本应该保护苏玉瑶不受伤害的师兄兼未婚夫,他不但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反而放纵旁人伤害自己的师妹兼未婚妻,只因为一个相处未满半年的白清清,着实让人齿冷。
曾经的苏玉瑶爱而不得、最后绝望而死,如今么,也让他尝尝这滋味罢。
……
十年后。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迎宾楼中客似云来,却有不少人并不只是为了喝茶歇脚,而是为了这闻名北崇的说书人天机子。
天机子来历神秘,自号天机子,自称知晓许多“天机”,这些天机的真假无人可断定,但有不少人证实了这些“天机”的可靠性,甚至特意出钱向他买消息。
当然,愿不愿意就全看天机子心情了,这个却不太好说。
天机子每五日都会在迎宾楼说书,说的或是武林中人总所周知的事实——其中夹杂的一些隐秘,真假难辨;又或是很多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秘/闻;还有一些头绪万千、七零八落的密藏、奇珍异宝消息;以及名噪一时的传奇人物……
总之对于很多武林人士的吸引力非常大,加上大家都知晓迎宾楼与迎宾客栈的幕后东家是如今的武林第一大派玉仙宫,因此迎宾楼的生意素来极好,且基本上没人敢砸场。
只听得一声响板亮起,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天机子低沉而带着沧桑的声音传来:“今日在下要给大家说的是:苏仙子。”
顿了顿,他续道,“当今武林苏姓之人数不胜数,但能被尊称一声‘苏仙子’而无人不服的,只有一位,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武林第一高手苏岩默的独女,也是‘邪王’上官棠的师妹,曾被众多江湖豪杰奉为‘武林第一美人’。
她家传的天一心经为武林中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更师从武林盟第一任盟主玉琳琅,是当今武林五大绝顶高手中唯一的女子……”
二楼的雅间中,独坐一旁的绝色女子一袭烈焰红衣,乌黑长发绾成灵动的随云髻,只简单地插了一支血玉红梅簪,却比那些满头珠翠的更加光华夺目。
听着楼下天机子故作神秘实则略带敬畏与自豪的说书声,她不由莞尔一笑,唇角微弯的模样带着让人不自觉屏息的艳。饶是身边几人早已看过多次,依然会被这一笑迷得恍惚失神。
侍立在一旁的清秀女子忍不住扑哧一笑:“瞧你们这模样,怎么还没习惯呢。”
身边三个均着紫衣却绣纹不同的女子相继回神,年色稍长、紫衣上绣着木棉花的女子忍不住嗔道:“这叫人怎么习惯呢,师父如今越发风华绝代了,举手投足都是无双的魅惑,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哪里轻易抵抗得住呢。”
“芷瑄这丫头,越发会说话了。”红衣女子含笑睨了她一眼,神情带着几分爱护与纵容。
“师父,天机子在说你呢!原来天机子真的那么厉害,有些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呢。”紫衣上绣着玉兰花的娇美少女目不转睛地瞧着红衣女子,面颊绯红两眼放光如少女怀春,让人不自觉莞尔。
“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要分辨真伪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说书人的故事,能流传于市井,又吸引了那么多武林中人,多半七分真三分假,只能当野史轶事,不足以作为情报采信。”红衣女子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芷璃你如今也将及笄,该有自己的判断力才是。”
“也是。”被唤作“芷璃”的少女闻言略一思索,颔首认同,随即又想起什么,道,“都说武林中人最好不要与朝廷挂钩,可师祖也成了南平王府的供奉,南平王甚至为了师祖而至今未娶,可见许多事还是因人而异的。”
“那倒是。南平王至今未娶,师祖如今府中的地位与王妃无异,差的也只是名分而已。”另一个紫衣上绣石榴花的少女接话,随即有些好奇地问,“只是如今连敏小师叔都十岁了,肃小师叔也八岁了,怎么王爷还没把师祖娶进门呢?”
“长辈之事不可妄议,芷琉你逾越了。”红衣女子闻言微微蹙眉,看向她时神情严肃了不少。美人毕竟是美人,含波带笑时如深涧清泉沁人心脾,冷颜肃目时却似凤凰凌空威慑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名唤“芷琉”的少女闻言顿时脸色一红,羞愧地低下头:“是。师父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