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李凉茉及时出声阻止。
劭云太子看了他们一眼,提着毒虫进屋。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也都意识到,若有一天他们背叛了公主,就这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都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劭云太子不知道他们此时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这会儿就要让人把他们带走检测忠诚。
他把毒虫丢进来,见李凉茉不似伤重的样子,狐狸眼里起了疑惑,随后又觉得本当如此。
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假公济私,她的伤,最多也就是前几鞭,怎么会重到需要毒虫来救命?
而他很快也想明白了她让他带毒虫来救命的目的,不悦地在一旁坐下,不出声。
李凉茉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面对突然情绪低迷的人说不出来了,茫然问他,“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劭云太子在窗外立了片刻,推门而入,坐到她对面,“太子妃挺会使唤孤。孤把人带来,却是为旁人救命。”
“……”李凉茉听他这般一说,也心虚了起来,把今日之事简要说了一遍,“林扶之如今性命垂危,我思来想去,只有师……师从毒圣医胜于毒的毒虫能救他一命了,伤情不等人,能不能先让毒虫去救他,以后我再向你赔罪?”
劭云太子目光幽幽,“你不是个会大发善心的人,还是一个对你动过杀心的人。”他亦不相信他的太子妃会因为那个人与她有同一个父亲就心软手软。
李凉茉默了默,“林扶之死一百次不足惜……可是林才人太可惜。”
她从桌案下取出一份名单,递到劭云太子面前,“林家不是大将之家,却也是将门浴血。林才人本是巾帼,被我父皇下召入宫,守着年华老去。去年与北齐一战,林家只余寡母寡媳,前些日子,林才人的嫂子改嫁,只留老母一人在家……”
她查后宫诸人的时候,看到了林才人的资料,让她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地址?”劭云太子打断了她的话,“或是你让你带我们去。回头,孤再来与你算账。”
李凉茉轻笑。她就知道,魔鬼的心中,藏着一触即痛的软处。
待他们离开,她召了芸竹进来,“事情如何了?”
芸竹道:“玉萝已经和阿兰若已经去了,公主,她们要怎样才能让五公主自裁呢?”
她想了半宿,都没想到换成自己,要怎样做才能完成公主交待的任务。
“好奇?”李凉茉转眼看到芸竹面上难得的一点好奇,笑了,“不如,你回头去问玉萝?”
与之同时,五公主于睡梦中惊醒。
垂在床榻处的宫女紧张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掌灯!”五公主一脚踹开她,走下床,四下看了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宫女捂着肚子把灯点好,规矩地跪下,“禀公主,奴婢不曾听见。”
“李……若……希……”
“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讳!”五公主拿起桌上的尺杖朝宫女身上打去。
宫女不敢躲,痛呼,“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先前的声音再次响起,“李若希,拿命来!”
这一次,不似先前那般慢悠悠又转着调,也不再是凄婉的女子声音,而是低闷的男子音,带上了些许的阴戾。
宫女看向窗边,吓得面无血色,打着哆嗦,“公主……那里……”
五公主也于酷暑的天气里感觉到了阴冷,牙齿打着颤,回转头,见窗外站着两个脸色尸白的……“人”。
一男一女,男的,她认得,是还未下葬的瑾德太子。
女的,她不认的,却也猜出来了,是惠昭仪。
“你……你们是人是鬼……啊!炸尸了!”五公主见着惠昭仪从窗子里跳进来,直扑向自己,吓晕了过去。
接连两日,五公主均于夜间惊醒,大呼炸尸。
西凉帝得到消息,想起了五公主的母妃是贤妃,位分挺高还把女儿教成了这样,命福海传旨,交贤妃贬为昭容。
贤昭容大怒,把五公主叫去痛斥了一顿。
第三日清晨,五公主被陪床的宫女发现没了呼吸,其手中拿着的是与在三皇子宫中查出的一样的药瓶。
宫女再三确定五公主不会再醒来之后,由惊慌转为了欢喜,笑得大半个宫殿都能听到。
很快,五公主平日里虐杀宫人以及咒骂长公主与三皇子去死的事情被翻了出来,送到皇后手中。
李凉茉见皇后孕吐难受,不愿她再接触这些恶心人的事,便叫人呈给了西凉帝。
西凉帝大发雷霆,把李凉茉叫去,让她全权处理宫中之事,将贤昭容打入冷宫,狠查贤昭容的娘家恩睿伯府。
李凉茉并不意外他会放权,却没想到,他会放得这么干脆。为了让她光明正大地查案,竟封她为摄政长公主。引起朝堂一阵激荡纷纷猜测,他们相信,若不是瑾德太子初丧,这次定是直接册封皇太女了。
然而,西凉帝病倒不见人,此时只能暂且按下。
作者有话要说: 众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