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湄闭了闭眼,而后摆出一副及其惹人怜爱的模样道:“皇上,荣安自小养在深闺,不懂朝堂之事,又只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荣安怕不能担此重任,反误了大事。”
随后又委屈至极的嘟囔道:“荣安好不容易相中个心仪的,姐夫何以忍心将他给了旁人。”
帝后二人闻言一愣,唐皇弯了唇角,得嘞,开始打感情牌了。
“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唐皇盯着双眼朦胧无辜的华湄,似笑非笑的道。
华湄对上唐皇那好像能看破一切的眼神,心中一跳,不好的预感又该死的出现了。
“可朕看着,荣安聪慧无双,心思玲珑,可堪此任。”唐皇道。
“荣安既然唤朕一声姐夫,何不为朕分忧?”不是打感情牌么,那就各凭本事,唐皇面带微笑,一派的春风和煦。
“荣安再聪慧也只是个小姑娘,那人既然敢走私神工营里头的东西,肯定是身份了得,手段骇人,姐夫就忍心把荣安送到那狼窝里头。”华湄越说越委屈,就差挤几滴眼泪出来了。
哼!还跟他装起了可怜……唐皇眉间一挑,漫不经心的道:
“朕听闻荣安身边有个护卫,名唤阿砚,武功了得非常人能及,那个穿爱红衣名唤月婳的丫头,一手毒药暗器用的神乎其神,还有个笑起来面若桃花的浅笑,医术堪比朕的太医,有他们在,护荣安不在话下。”
华湄咬牙切齿,老狐狸!竟把她身边的人调查了个仔细!
连月婳浅笑的底牌竟都被他翻了出来!
“不过几个下人,都是些雕虫小技,未见过什么世面,哪里能与走私重犯相抗衡。”
“朕可以给荣安几个暗卫,保证护荣安周全。”唐皇挑眉,几个下人?
三年前,华离回京途中在浅水湾遇敌国死士行刺,她身边的护卫阿砚单枪匹马连夜救援,一人屠了对方近百个死士,硬是将公孙华离从死人堆里带回了京城。
近百个死士,就是他一队暗卫也不一定能从他们手里全身而退,就连本就英勇神武的公孙将军都身受重伤养了几个月,那个护卫却只是受了轻微的剑伤,还是为了掩人耳目,自个儿往身上划的。
一年前的郴州瘟疫,封城一月,折了十来个太医都没能制出解药,她身边的浅笑隐藏身份,去了不到七日就迎刃而解。
半月前,他派暗卫去候府给公孙华离送密信,不小心撞见月婳,中了飞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解了毒。
呵,雕虫小技,没见过世面!她倒真是好意思说出口。
“荣安胆子小,害怕。”话都被堵的死死的,华湄嘴一嘟,干脆卖起了痴,反正她就是个小姑娘,见不得刀光剑影,害怕。
皇后本要说几句,可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她便干脆闭了嘴,一个个的都是狐狸,就不知是大狐狸道行深些还是小狐狸更高明。
若真如皇上所言,暖暖身边的那几个都有如此能耐,她倒是真的多虑了。
唐皇见她耍痴示弱,也不慌乱,故作思索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看来,荣安这是真的不愿意去了。”
唐皇回头看着皇后道:“朕记得平乐候府家的幺女,近日里也在相看,听闻此女容貌上身,天资聪颖,想来与这苏家小公子应是极配。”
皇后一时无言,干脆不说话,低着头摆弄刚染的指甲。
华湄听见那句极配,只觉得心肝儿都疼,皇上不是眼睛出了问题就是成心与她杠,那郑三小姐虽然确有几分姿色,但如何能配得上苏家小公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看来皇上这是打定了注意让她去,就连她身边的人都调查了,若她执意不去,怕会惹了君心不悦,现下候府盛宠自然无伤大雅,可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她必须得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实在不忍见那般好看的小公子落入别人的手里。
心里一番天人交战,最终,那小公子的模样占了上风。
此行,是必要的了。
不过,这要去拿命博的事可不能轻易妥协,不要点好处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姐夫,此行可是要命的差事,姐夫就没有别的表示?”此话一出,便是应了。
帝后相视一眼,皇后眼里有些无奈,说了那么多,还不如一句把苏家小公子给别人管用,这要是嫁过去了,暖暖还不得将人捧着。
“朕都将苏家公子给你了,荣安还觉不够?”唐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