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晚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起来凄楚无比。
苏真的眼神来回在她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没明白她们的意思。
华湄直起身子,走到宋初晚的面前停下:“你不愿说,不如我来猜猜?”
“你父亲不惜亲手杀你灭口,说明你听到的东西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泄露半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父亲的这个机密,稍有不慎便要落个株连九族之罪对吗?”
宋初晚抬头,惊愕的盯着她:“你…你怎么知道…”这句话一出她就后悔了,这等于是无形中承认了。
苏真睁大眼,株连九族…!
什么样的机密竟要株连九族。
华湄眼神一紧,果然如此。
之前摘月楼查出的消息,已经基本确认苏迟暮与宋将军府同走私案有着莫大的关联,但那一切都是推理,并无实证。
如今若有了宋初晚这个人证,这桩案子就显而易见了。
“他要杀你,你还要替他隐瞒?”华湄就着床榻坐下,盯着宋初晚道。
宋初晚摇摇头,挣扎而又痛苦:“他是我父亲。”在这之前,父亲可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一夕之间,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他是你父亲没错,可现在,他亲手杀了你母亲,还不惜一切追杀你,你觉得,他还是之前那个疼你的父亲吗?”华湄道。
宋初晚将头埋在膝上,哭的无比悲戚,华湄也没再逼她,不论是谁摊上了这样的事,都不会好过。
更何况她一个娇弱贵女,一夕之间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
苏真盯着华湄,眉头紧锁。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你是谁?”
华湄眉头一挑,这个时候才想起问她是谁?
宋初晚一怔,看向苏真:“你不认识她?”
明明是她将真哥哥的玉佩送过来的啊,真哥哥怎会不认识。
华湄斜了苏真一眼,抬手扯下面巾。
见着熟悉的容颜,苏真惊愕不已:“弟妹?”
宋初晚唇角动了动,弟妹?
苏府只有五公子苏弈宁成了亲,所以,她就是苏少夫人公孙华湄,得陛下荣宠的荣安县主。
华湄瞧了眼宋初晚:“你们这段时间就呆在这里,事情未了结之前,哪儿也不能去。”顿了顿又道。
“不过,宋寒没有在南平城找到你们,早晚都会搜到城外,今晚我会安排人过来保护你们。”
苏真点点头,没有反驳。
逃命时苏府是唯一可以救命的地方,而眼下,苏府却绝对去不得的。
宋将军一定会去苏府寻人。
华湄又看了眼宋初晚才起了身:“你若不愿说,我便不强迫,城中有动静了会有人通知你们,事情了结后,你们可自行离去。”
就在华湄走到门口时,宋初晚突然起身翻下床跪在地上。
“县主!”
华湄脚步一顿,回头对上了宋初晚眼里的决绝。
宋初晚的性子外柔内刚,且也明辨是非,若叫她就此放下这事远走高飞,她做不到。
“县主,我说。”
华湄眼神微眯,折身走过去将宋初晚拉了起来:“起来说吧。”
苏真扶着宋初晚坐在床榻边,宋初晚心里是极为复杂的,她恨父亲杀了母亲,可那毕竟又是疼了她十多年的父亲。
但是,有些事她不能隐瞒,先有国,再有家,叛国之罪,没人担得起。
“我听到了父亲与母亲的争吵,昨日夜里,父亲与苏府二老爷在书房密会,商量将新的一批兵器卖给敌国,被母亲听见了,母亲知道这是叛国之罪,要株连九族,所以今日,母亲为了保我同意将我从族谱除名。”
“我临走前,去拜别父母,母亲向父亲摊牌,要他就此收手,可是父亲非但没听,还杀了母亲灭口,我因受惊过度惊叫出声被父亲发现了,我的贴身丫头玉香为了护我,与我交换了衣裳,另一个贴身丫头玉如拉着我拼命的跑,我中途回头看去时,玉香被父亲一刀穿心,玉如将我推出了狗洞,却没有跟着我出来,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呜呜…是我害了她们…呜呜。”
苏真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苏二老爷…苏二老爷!
“晚儿,你说的苏二老爷…”
宋初晚转头看他,见他已经呆滞,顿了顿,眼里透着一股坚定,咬牙切齿的道。
“没错,是你的父亲与我的父亲密谋将兵器卖给敌国。”
苏真猛地摇头:“不!不可能,父亲他不会这么做!”
宋初晚没说话,却转了眼没再看他。
华湄面色沉寂,新的一批兵器!
若这次兵器再被倒卖出去,边疆的战士又的付出血的代价!
“她说的没错,不止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兄长!”
苏真蓦地抬头看向华湄,一脸的惊愕与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华湄对上他惊恐的视线,一字一句道:“我说,你的父亲,与你的兄长走私兵器,犯下叛国之罪!”
苏真红着眼恐惧的摇着头:“不!不可能,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