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被这帮人簇拥哄着,心里想的是拒绝,可是一脱口竟被她们黏糊的,脑袋一昏沉给应下了。
回到景阳宫,玉芙闷闷地进了厢房换衣裳,因着和太妃这事儿,心情也不怎么好,见晴水送了几套桃红色的里衣,不由皱眉道:“换成旁的颜色,这个颜色看都看够了。”
这话一出,那双递着衣裳的大手却丝毫未动。
挑着衣裳的男人,唇角紧抿,半个身子靠在门扉上,一双瑞凤眼上下打量穿着紫色罗衫的小娇妃,她本就生的娇弱纤细,如今长发垂落在紫色的丝绸罗衫上,更显的她秀丽妩媚。
男人看的认真,倒是正换衣裳的玉芙不由蹙眉一扭头,“晴水,你这丫头可是……”
话说了一半儿,玉芙忽然怔住了,随后忙抓起桌上那件绣着蝶恋花图样的外衫紧紧遮掩住,见陈霄依旧看着,不由一下红了脸儿,伸手就要放下珠帘儿,慌慌张张道:“为什么偷看妾!真的是……都已经花了脸,不能让你看妾这幅模样。”
“这幅模样?”陈霄挑挑眉,随后将另一件鹅黄色的里衣递给她,慢条斯理地拨着茶水道:“一来,孤觉得你怎样都好看,上妆也好,卸妆也罢,没什么区别;二来,你是孤的发妻,是孤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进东宫的,不是偷看,而是理所当然又名正言顺的看。”
玉芙自觉是能言善辩的,可是在他跟前平日那些善辩忽然就变得木讷了,甚至还红晕飞了一脸,羞赫的点了点头。
“和太妃叫你去皇陵的事儿,孤已经知道了,你不想去便不去,不用听那些女人嚼舌根。”陈霄放下茶盏,目光再次落在玉芙的身上。
纤腰不足盈握,一张脸儿因为害羞的干系变得红莹又光泽,皓白的腕子上那只碧玉的镯子微微晃着,让人不由要将她拥入怀中。
他起身,修长的手顺了顺她微微凌乱的发,淡淡的幽香浮上鼻尖儿,他眉眼陡然变得暗沉汹涌,想要立刻将这跟前俏丽的小人儿拥入怀中,可是手指触到她眉心那刻,却停住了,只是温柔的盯着她的脸儿看。
他很喜欢她在他跟前毫无遮掩,自然也盼着她腻在他身边儿,可是他如今脑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克制。
他受了她小半年的冷脸和挑衅,能有今日这等温馨的场面,十足的不易,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强迫的身子,而是她真真实实的感情,所以他有时间也有精力的跟她慢慢的熬着。
断断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坏了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说爱的深情也好,卑微也罢,他就是爱极了这个女人,舍不得毁了跟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玉芙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单薄的衣裳微微贴在她身上,呼吸也不由乱了一拍儿,一双杏眼抬头看他,却在对视的那刻又害怕的躲开了。
原本她对陈霄的感情,只是重生后的内疚和依恋,可是这段时日以来却有种旁的丝丝缕缕的情感从内心深处扎根绵延。
“既是应下了,妾便是要去的,左右是皇陵,都有侍卫,没什么可怕的。”玉芙吸了吸鼻子,小手抱住了桌上的暖手炉。
“嗯,孤和你一起去。”陈霄面色沉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玉芙听了不由心里一暖,匆匆收拾了收拾,便朝着皇陵去了。
皇陵四周的叶已经变得金黄,到底是十一月的天气,带了些寒凉,几只小白兔踩踏着一张褶皱的宣纸,一蹦一蹦的走了。
玉芙低头,看到那张宣纸上用梅花小楷工工整整地题着一行残句,“美人和辞泪,不堪忘,难回首,总负着断壁孤鸢……”
前世的和太妃是个多愁善感又有才华的女人,见到下雨会哭,见到花凋也要哭,哭完了还会写出好几首诗词。
如今住在这荒僻的皇陵中还怀了侍卫的孩子,怕是情感还要更丰富些。
正想着,忽然见前面的花丛中一阵悉悉促促的响声,玉芙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素服又容貌清雅的女子面带微笑地朝她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宝球球大王灌溉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