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达的手还没到,楚君已经挥起爪子,童冉连忙去拦。
小崽子聪明归聪明,脾气是一等一的不好,要是真的被向达揉了脑袋,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向达悻悻地收回了手:“你这只小虎的脾气挺大啊。”
童冉给他泡了茶,没敢用小老虎的特级大红袍,另外泡了今天买的一等茶。
“向师傅可是有事找我?”童冉把茶推到他面前,问道。
向达端起茶:“我无事就不能来你这里走走?”
童冉语塞,这句话在古今中外真是一样好用。
茶香袅袅,向达深吸一口:“你这茶真香,快赶上象棚那头给客人用的了。”
才没有呢,我家崽崽就嫌弃,童冉腹诽,但面上还是应和着:“刚才出去买的,比象棚的还是差上一点。”
向达笑,放下杯子。
他来确实有事,而且是好消息。
“来来,小童,坐。”向达把童冉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又道,“你可知我们卓阳府的知府,卢知府?”
童冉摇头,他才穿来几天,还没机会弄清楚这些。
向达也料他不知,便一股脑地说了起来:“卢知府乃贺阳卢氏的旁系,他近日正广招幕僚,要求正之念达五段以上,我跟卢家的管家有些交情,他跟我说了。我就想着你年纪轻轻,去历练一番也好,贺阳卢氏可是大族,你跟着他大树底下好乘凉,将来入仕做官也能便利许多。”
向达去年刚刚凝结正气之种,按理说他也是满足的,但他还是喜欢说书这行,加上自己年纪也大了,便没动心。
但童冉年纪还轻,总不能一直窝在这勾栏瓦舍之中,不如去卢府那见见世面,以后如果有那攀上玄阶的造化,仕途也能顺利许多。
童冉听向达一席话,知他是为自己考虑,也很感动。
只不过,他并不想去当幕僚,也对投靠谁家门下没有兴趣。
童冉拱手:“多谢向师傅美意,只是我志不在此,要拂您的好意了。”
贺阳卢家是当今声势最旺的五大士族之一,向达根本没想到童冉会不想靠上这棵大树,有些愣怔。
向达:“你可知贺阳卢氏代表了什么?”
童冉点头。
别说,他虽失去了原主的许多记忆,但关于贺阳卢氏的信息还是残留不少,也许是因为陇右道贺阳县离这里不远,原主记忆颇深的缘故。
向达摇头:“哎,你可要好好想想,你还年轻,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对了,今天下午与你同桌的人是谁?我看着面生,是外乡的吧?”
向达日日在象棚登台,有些什么人会去贵宾席了如指掌,却不想今天见到了一个面生的。
童冉:“你说范兄?那便是燕舞阁的东家,范恒啊。”
向达一愣:“你说什么?”
童冉重复:“范恒,范子常。”
竟然是范恒,这下向达明白了。
范恒是近年来横空出世的人物,他不属于任何士族,却财力甚巨,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有人传言他是国舅傅甘泽的人,也有人说他是桐湖邱氏的人,不过都只是谣传,并没有证据。
如果童冉跟他搭上了,那拒绝卢知府那里的机会,也算是有点道理。
向达点点头,又提醒了童冉几句,准备走。
刚要出门,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事。
他连忙回身,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包袱地给童冉:“球儿那小子出去疯了,他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说是你托他去买的?”
童冉的确有托球儿买东西,他打开布包一开,确实是,便道了谢收下了。
向达有点好奇:“这些是什么?”
童冉一边将东西在桌上摆开,一边道:“胶泥、铁板、松脂什么的,我想做点小东西,印本书。”
向达一头雾水,印章他知道,印书是什么?
算了,他就是一说书的,不管那么多。童冉是个沉稳的,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自己不用担心。
向达想着,跟童冉告别,走了。
关上门,童冉回身,小老虎坐在桌子上,小爪子不时拨弄一下,似乎也在端详他刚刚从布包里拿出的东西。
他走过去,揉揉小崽子的脑袋道:“哥哥要做活字,你想不想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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