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冉一出正堂的门,立刻被桑乐和袁三围住“大人,你可好”
“我没事,钦差大人问了我几个问题而已。”童冉道。
袁三和桑乐这才主意到被挤到一边的阮正,生硬地施礼道“阮大人。”
阮正早就领教了这里的不友好,也不生气,颔首回了礼,又道“你们去准备一辆马车,我跟你们童县令去瞧新修的路。”
桑乐面无表情道“敢问大人,可是圣上之意”
阮正一噎,讪讪道“我去看个清楚也好回话啊。”
桑乐转头看童冉意思。
童冉本在偷笑,桑乐一转过来,他轻咳一声道“你去准备马车,我带阮大人四处看看。”
“是。”桑乐立刻准备去了。
“童老弟治下有方。”阮正道。他负责过邓其之事,对小锅县县衙里的人事略知一二,方才他见高卓对童冉唯命是从就很惊讶,现下更是见识了县衙的吏员对童冉的回护之意,刚才的那些衙役也是,童冉上任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就能做到如此,实在令人惊叹。
童冉笑笑,没有谦虚,带着阮正往外头走。
外头百姓也等着结果,大家看似随意,但童冉和阮正一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集中了过来。阮正顿时又如芒在背,但他是朝廷钦差,总不能跟普通百姓过不去,只好默不作声地上了车。
童冉招手叫来桑乐,低声道“你让大家都散了吧,我没事。”
桑乐领命,待童冉和阮正的车离开,便去招呼了在外头等消息的百姓。
百姓们自然也要问问钦差来的缘由,桑乐不敢多说,只含糊道“县令爷带钦差去看新修的路了。”
普通百姓不知道炸药之事,自然以为童冉新修的路得了赏识,也很高兴。
他们小锅县一贯是穷县,从来只有人家有他们没有的,这下他们有的人家没有,也难怪连皇帝都要派人来看。
童冉与阮正很快到了工地附近,山还没全然挖通,仍需用,所以工地四周的布帐也还在。童冉与阮正进去,工人见了童冉过来,也并不拘礼,仍如常干着活。
高卓早已经回来,此刻得知童冉也来了,快步走了过来施礼道“大人,阮大人。”
“辛苦你了,我带阮大人来看看。”童冉道。
高卓见他无事,便又施礼道了声告退,自去做事了。
“这便是炸药炸的”阮正已经在工地里看了起来,他一眼瞧见了那山体间的空洞,惊骇道。
“是啊,炸了小一个月了。”童冉道。黑色火药的威力不强,这山虽不大,却也忙活了许久。
“了不起,了不起。”阮正道,“简直令人惊叹。”
他走进洞口瞧了瞧,里头还在施工,他又问“你这何时能穿透山体”
“大约再有个五六天吧。”童冉道。
此时吴富强来禀报,他们一会儿要进行下一场爆破,童冉便带着阮正退到了后头,远远看工人们熟练地布置。布置好后,长长的引线拉出,阮正也伸长了脑袋看,童冉喊了吴富强,吴富强举着火把过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童冉“你把火把给阮大人吧,让他点一次火,以后也好回京复命。”
“童老弟你别玩我,这这万一我自己被炸上天了呢”阮正道。
“不难不难,你看到那条线了吗,你用火将他点燃,会冒火星了就行,然后你用尽全力跑过来。那引线很长,爆破地在洞内,不会炸到你的。”童冉道。
“真的”阮正有些跃跃欲试了。
“千真万确,记得冒火星了就跑。”童冉道,吴富强将火把给了他。
所有人躲到掩体后,山洞附近全部清空,阮正高举火把,走向引线。
“真有一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韵味。”童冉笑。
他说得很小声,旁人没听到。小老虎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饱读诗书,竟然听不出小侍从这句话的出处。
火星冒出,童冉大喊“跑”阮正转身就跑,他拐了弯躲进掩体,那头传来轰一记闷响,紧接着便是碎石掉落的声音。
“刺激,太刺激了。”阮正道,将火把还给吴富强。
“备车,我跟阮大人回城。”童冉起身道。
阮正还沉浸在爆炸的余韵中,乍听到此话,竟有些不舍。这刺激会上瘾似的,他好想再来一次。
阮正依依不舍地跟着童冉上了回城的车。
马车一路飞驰在水泥路上,快而又稳。“你这路修得可真好。”阮正道。
童冉笑笑,问“阮兄,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给我个准话。陛下是如何知道火药之事的”
阮正放下车帘,正色看童冉“陛下确实知道,如何得知的我不懂,但此次问询却非因陛下知道而起。”阮正简单说了当日朝上之事,又道“卢侍郎这个人很少出头发声,这一次竟然为了你的事情跟陛下硬怼,我实在不解,你跟他可有过节”
“怎么可能”童冉失笑,他跟卢庸一个在小锅县,一个在京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何来过节。
“我知道卓阳卢知府是卢氏旁系,他跟你有过一些不愉快,但那事情不大,他不至于找本家家主设计弄死你。”阮正道,“看来卢侍郎背后是另有目的了。”
“嗯。”童冉赞同。火药之事知道的人有限,可据阮正所言,卢侍郎竟然能详细说出火药的样貌,这一定是从见过火药的人嘴里听说的。小锅县街巷上没有类似的传言,所以途径便是县衙或工人,究竟是谁把火药之事捅到了京城而卢侍郎又是为何在金殿之上坚持要他性命
童冉想了又想,却仍然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 童冉我只是想修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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