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宝?苏典心中一动,突然就想起那个将仙人泪晶刻琢成道士石雕的神秘利器。能够将天下间质色最是坚硬的极品灵石仙人泪晶一刀一刀地雕琢成栩栩如生的人像,会是圣品仙器的碎片吗?
却见那无良道士先用一双贼眼乌溜溜地扫视一番围观的众村民,忽地将那颗沾满草屑泥灰脏兮兮的大头凑近苏典耳旁,抖了抖蓬松乱遭的乱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师傅,此事太过机密,如若不然我们还是到那清风观内,由徒儿当面向您老人家详述其中的原委吧?”
苏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率先迈开大步向那座四面通风的清风破观行去。
无良道士屁颠屁颠地跟上,一路还极尽谄媚地故意耍宝逢迎着苏典,奈何见无论自己怎样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他苏典荤素不吃,均是面色冰冷古板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人勿进做派。无良道士最后说的口干舌燥,见苏典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终于只得悻悻地住嘴,低着头哈着腰地指着清风观石台下的石阶旁,一脸谄笑道:“师傅,这边。”
“师傅,您老人家且看看这座徒儿亲手雕刻的自塑像,是否觉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无良道士晒宝一般指着石台上的那座自塑雕像,一脸地洋洋得意道:“这可都是徒儿以那颗至宝一划一割地雕琢而成,整整花费了徒儿三个月的时间呢。”
苏典闻言目光陡地一凝,他当然不是对无良道士孜孜不倦地花费三个月雕刻了一座自己的塑像而慨叹钦服,他只奇怪地是,面前的这个道士在提到那件至宝时,用的量词是“颗”,而不是“柄”或“杆”。如此说来,那至宝显然并非是刀枪剑戟一类的兵刃了。苏典脑海中突然无端由地闪现出藏于自己百宝箱中的那颗石碑残角。
“你是怎么寻到那颗至宝的?”苏典眼角一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如往昔般平静冷淡道。
无良和尚见苏典终于开始对自己口中的那件至宝感兴趣,心中顿时欣喜万分。无良和尚其实也有自己的苦衷的,只因他深知那件至宝相貌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有点不堪入目,生怕苏典初见时不识真佛而迁怒于自己,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将之取出,反而在让至宝亮相之前,无良和尚苦口婆心地想要营造一种神秘的氛围,一方面为了突出至宝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则是要勾起苏典的兴致。
“其实徒儿本名吕波光,原本是南岭一个名门望族的嫡系子孙。三十年前家门惨遭不幸,几乎被人灭族,徒儿扮成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才侥幸逃过一劫,事后再不敢孤身于南岭落脚,便随逃荒的人群到了中土。谁曾想,才甫入皇城五天,徒儿当时正沿街乞讨,突然被几个人贩以药物迷晕,就此被他们带上了往来蓬莱仙岛的船只。那些人贩见徒儿昏睡不醒,还道徒儿真个被**控制,却不知徒儿天生对药物有一种神秘的抵抗力。徒儿暗中装作昏迷,却私下里趁他们不备,逃进了深山之中。”无良道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苏典哭诉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往事,道:“那时徒儿身无分文,又手无缚鸡之力,辗转流落到这片四面环壁的谷壑,若非是遇上年幼的小伊,哦,就是那只蝠狟,恐怕徒儿早就一命呜呼,再也没法伺候师傅您老人家了。”
“我对你的生世来历不感兴趣,”苏典似乎已对无良道士一口一声的“师傅”“徒儿”产生了免疫,他剑眉微轩道:“我只想知道那颗所谓的至宝你是如何得到的。”
“师傅且莫急躁,至宝马上就来了,”无良道士吕波光侃侃而谈,道:“当时徒儿与小伊相依为命,我们同锅而食、同塌而眠,整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兄弟感情笃深,我们曾扬言……呃,”突见苏典俊脸逐渐变得冷若寒冰,无良道士立即停止滔滔若悬河的煽情阔论,话锋陡地一转,慌忙道:“那颗至宝是在孵化小伊的巢穴内发现的。”
说了半天,只有最后这句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