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年前被公孙弘驱逐出派,苏典便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藏剑阁的上古典藏,所以有关藏剑阁的镇阁剑经《大荒九字仙剑诀》,他只是在师父楚笑歌的口授下学全了淬骨篇,却对《大荒九字仙剑诀》接下来的筑基经文一概不知。
一个月前,苏典被中年和尚强行筑基,苦于没有筑基经文,又被妖帝诺澜衔尾追杀,无奈之下,只好选修了从丈二巨僧处夺来的大慈悲寺佛门至宝《如来心经》的三篇筑基经。所以与纯修《大荒九字仙剑诀》淬骨与筑基两篇的公孙弘相比,苏典所修习的驳杂的道法经文首先就令他在守意静心方面弱了公孙弘一线。
同时,苏典修习《大荒九字仙剑诀》才堪堪十余载,与潜心钻研此诀长达四五十年的公孙弘相较之下,就更加显得粗糙浅显微不足道,只会令人觉得他不过是初学皮毛,难以尽得其精髓。
无论是纯度亦或是积淀,苏典之与《大荒九字仙剑诀》都不如公孙弘更能体会其中奥义,因而以公孙弘向来善于隐忍的性格,这时也禁不住将内心的狂喜表露了出来。
苏典的剑还在加速,但公孙弘似乎早已如未卜先知般窥破了他的全部动机。
“‘千星临尘’中途三变,一变呈斜刺微小楔度的‘居高临下’;二变呈横削平划的‘秋水临波’;三变呈上挑的‘攀危临崖’,招式由临字剑诀的起手式改为凌厉的破剑式,苏典啊苏典,你当本座瞧不破你暗中所使的技俩吗?”公孙弘一眼洞悉了苏典掌心疾颤的寒冰化影剑潜藏的所有后招,却不动声色地横提玄铁重剑临空封扫,表面上当然只是为了对付苏典那犹若千星陨落的“千星临尘”起手招式。
其实私下里,公孙弘已经将苏典变招后所有的前行退路都已算计好了。若他苏典采用的是“千星临尘”换为“居高临下”的斜刺一变,那么公孙弘就会立即操纵重剑顺势上挑;若他苏典采用的是“千星临尘”换为“秋水临波”的横削二变,那么公孙弘则将立即改重剑封扫的轨迹为斜劈;若他苏典采用的是“千星临尘”换为“攀危临崖”的上挑三变,那么公孙弘便就马上将重剑横空凝滞,旋即狠狠重砸而下。
最妙地是,公孙弘心中暗喜道,无论他苏典采取的是哪一种变招的方式,均难逃被自己重剑扫中左右两只手掌的厄运。
怀着这番邪恶的念头,公孙弘将充沛的元力暗藏在掌心,借玄铁重剑封扫寒冰化影剑的当口,悄悄把裹含了自己筑基一阶的全部元力尽数注入剑身的纹络,缓缓改变着重剑移动的轨迹,只待苏典中途变招的当口,重剑就立即反其道而行,趁机给他苏典来个一剑对穿双掌的致命一击。
眼见苏典距离自己已不及丈许,其掌心明晃晃的如一条灵蛇般吞吐不定的灵剑剑尖越来越大,公孙弘甚至已经预料到了他苏典掌心被自己以玄铁重剑洞穿后惨呼哀嚎的一幕。想到这里,公孙弘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邪异地诡笑。
“唰”!突然,就在这时,那原本正以风驰电掣般的疾速划空而来的苏典身形蓦然间一滞,身躯竟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关口急停了下来。
这一招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疾掠急停,这两种原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的极端动作,偏偏却发生在苏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