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漏了气的空皮囊,脸上笑意霎时散个干净,厌灼华猛地抽回手,警惕的后退了一步,他轻斥说:“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眉头重新蹙起有些生气,但细看之下耳根却泛了红。
一顿快狠准的操作把自己的眼睛也快闪瞎了,桃夭丢脸的把脸别开,嘴里却小声嘀咕:“遇见你了。”
方才还气势汹汹让外人别管自家殿君吃不吃饭的小索,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感官有点不太好。
她没眼看的用手捂着眼睛往客栈门边走,匆匆丢下一句:“宦若姐姐想我了。”便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她跑了,厌灼华也不想多待,给了桃夭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麻溜的转身上楼。
只是走到客房门口,后面都老是跟着一道脚步声,厌灼华忍无可忍,回头看着桃夭,“你跟着我做什么?”
桃夭贴心的伸手替他开了门,又贴心的推着人进去,自己当然紧随其后。
到了里面,再贴心的给辟谷的灼华倒了杯茶双手奉上,“我方才好像冒犯你了。”
只是方才?他冒犯的还少吗?但厌灼华尽量不动声色的接过茶杯,意外的想听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第一次见面时,我给你留下的印象不太好,”桃夭坐下来,眼睛不和人对视,“后来又说了那样不尊重的话,第二天你就走了……我方才又……怕你再走一次。”
走确实是要再走的,他得回一趟无亡界,把神没剑剑柄安置了,可无论上次还是这次,都不是因为桃夭。
厌灼华蹙眉,说了:“并非因你才离开。”
“嗯,知道。”桃夭点头,前所未有的执拗,“但之后你去哪儿能带上我吗?”
这句才是重中之重,好不容易先搭上了朋友这条关系,必须得好好维持。
厌灼华不懂他的九曲十八弯,摇头认真的说:“不行,我明日要回……回家一趟。”
桃夭点头:“我知道。”
执杯动作顿住,厌灼华疑惑:“你知道?”
“猜到了,”桃夭抬眸,看着他,直言不讳:“过邪现在挺好,但剑柄还是个没处理的麻烦,你总要把它安置在一处的。”
他们又不想拿着神没剑杀天神乱天地惑六界,可如今神没剑没了镇压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不管,那个幕后者也定是要出手的,毕竟最先有阴谋的便是那人。
稍微一想自然便能想出得给剑柄安排个以邪制邪、或能与他抗衡的东西。
防止它像过邪一样,老实是老实,但只会老实一段时间就得要尝到杀戮才能继续平静。
处理不好确实是个麻烦。
过邪是把断剑,拿着还能用,可剑柄就只是剑柄,疯起来不但得管着它,还没多大用处。而且又不能把它和过邪拼合起来,真凑齐了神没剑指不定会如何。
所以必须得压制它。接下来就看那个幕后者何时会出现了,反正厌灼华手里此时有断剑有剑柄。
聪明程度甩小索八重天,不用费口舌解释了,厌灼华道:“所以无法带着你。”
回家见爹娘还早,况且桃夭还记得厌灼华说他娘对他不好,不见也罢。
脑中想法可不敢泄露,桃夭弯起眼睛说:“我说的是以后,反正你都要杀邪除鬼。入世公子,带上出山公子一起吧,我不拖后腿。”
厌灼华:“……”
他眼睛好像总是特别明亮,厌灼华很少能与他直视上一时半刻。
此时便是,他觉得自己要是说了不行桃夭恐怕都会哭,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觉得,现实自然不会。
可为了以防万一,厌灼华思忖片刻鬼事神差的就说了:“再说。”
这话并不笃定,说明计划随时都可有变,但桃夭立刻便笑道:“好!”
说完,就见他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东西,紧接着还把东西推到了厌灼华面前。
眼前是一个精致的白瓷玉瓶,瓶口细巧,瓶身是圆的,一只手将好握住。
里面似是装了东西,厌灼华不解,抬眸看他:“什么?”
桃夭抬了抬左手亮了下手心,指节修长分明,手心白皙什么都没有,他没什么所谓的说:“我的血。”
厌灼华身体一僵。
桃夭道:“虽不知原因,但神没剑不是怕我的血么,在寒棺时我拿一下过邪它就吓得无法杀妖物了。那能压制剑柄的东西也不用另寻,我的血即可,你把瓷瓶跟它放一起。”
厌灼华嘴唇紧抿,默然道:“你又把手心割破了?”虽然那里此时完好如初,一点瑕疵都没有。
解释完了正事,桃夭才像是会疼的人一样,他点头开始卖惨:“是啊。还不是想那东西如若无法压制又会给你添麻烦,划的时候特别疼,我都不敢睁眼看。”卖完惨又无赖的一笑,开始转战邀功:“灼华,有补偿吗?”
这时候嫌疼了,先前看他那么利落不要血似的划也没见喊疼,可厌灼华身体还是僵着,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等到人开玩笑的说完有无补偿,他就已经轻轻拉过桃夭的左手,嘴唇靠近朝他手心吹了一口气。
“给你吹吹。”厌灼华说:“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