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渡之。”就在这时,似是未曾察觉异样,也似彻底将思绪理清,长谈把狐狸放下让它自己在一旁趴着,淡漠的自报了家门。
以前没表明心意,未坦白还说的过去,但如今他们都是彼此的人了,是应当更互相了解。
桃夭还在想着什么时候矫正一下厌灼华对妄初的“偏见”看法,然后再顺其自然的表明身份,猛然听见长谈的假名字,他有些许怔愣。
对方眼神疑惑,他们自小并肩,只一眼长谈当即便知道他走神了,于是又道:“毕渡之。”
唉,桃夭心里心绞痛的叹了口气。不用再想着坦不坦白,长谈的名字就明了了一切。
坦白不了,无法坦白。
“……哦。”桃夭假咳,掩饰性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仓皇的喝了,他点头对厌灼华重复道:“毕渡之……他的名字。”
方才厌灼华一直在想眼前这个“长得极为好看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猝不及防被告知了名讳,他也没多在意,只自然而然地想,毕渡之是桃夭过命的至交好友。
二人在一起的几率应该有多大——毕竟他来之前还在想着要处置一番这个打主意打到他无亡界主头上的人。有此猜测并不奇怪。
不过刚来时他的思虑就被桃夭打消了,现下他又看了看长谈,他深觉应当是他这个无亡界主比较厉害。
但无可否认的是,在没见到眼前这人之前,厌灼华心里是有酸意的。
可这事不能让桃夭知道,不然他非得要上天。
二人越来越像一样,厌灼华也带着些掩饰的执杯饮茶,闻言对长谈点了点头,道:“厌灼华。”
兴许厌灼华这个名字桃夭已经喊过几次了,毕渡之并不意外,相反,他的眼神就像他早就知道似的。
但饮完一杯茶后,他发觉有哪里不对,疑惑问:“什么?”
厌灼华?桃夭?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因为名字微一怔愣桃夭便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
一句询问不知被挑起了什么过往,桃夭咧嘴笑得不行,方才的纷扰思绪顷刻间便兵荒马乱地退下缩回了角落,取而代之地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桃夭!”桃夭大声的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面上真是开心的不容忽视,他扒住厌灼华的肩膀,自然的把下巴放了上去,道:“是不是相当般配!”
厌灼华:“……”
直到这时,长谈才彻底惊觉出妄初为何要说自己在凡世的名字叫桃夭了,他从最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什么姑娘!
初来乍到,天族太子是个比较单纯的好人,从未经历过今日眼前的一幕又一幕,顿时有点儿脑热上头。
比饮多了酒更甚,脑子沉重、眼前发昏,头重脚轻的。
再看眼前二位,似也不需外人持续打搅,长谈心底再怎么翻江倒海,面上都自岿然不动。
从旁边拉过狐狸抱进怀里,他淡漠的从位置上起了身,对桃夭微点头算是告辞。
而这个所谓的“至交好友”在他走时,连出来送一下都没有。厌灼华看着是想遵从礼仪礼节出来送送的,也被他那“过命兄弟”大力拉住了。
拉住了后抬头看人的表情,还委屈黏人的不行,像是这人不是出去送人,而是不要他不回去了!
长谈余光看见,虽面上不动,脑子里却又过了百八十遍以前的桃夭——妄初是何等模样。
顿时风中凌乱、不知今夕何夕了。
看人扒着自己腰的手,厌灼华凉凉扫人一眼,说:“怎这般黏人?”
“就黏。”桃夭控诉道:“我们方在一起,你十天半月不回来便算了,还不让我黏一会儿!”
“……”其实想想没在一起之前桃夭就时常贴在他身边开始,对于如今的相黏程度厌灼华并不奇怪,可看他这么理直气壮,厌灼华还是败了。
“黏吧。”他颇为纵容道。
最终厌灼华也没成功离开客栈,而长谈走到无人的地方时,便携着狐狸回了九重天。
回去途中,他一直沉默不语,探寻不得在想什么。
千杯动了动尾巴,扫过人的手背,等人回神时,他道:“君上,我们方才所见的凡人……便是南征将神时常炫耀的伴侣吗?”
长谈面沉似水,不应。
千杯又道:“那个人看起来,很好看……好像也很好。”后面的一句和南征将神当真是般配的,在察觉到长谈的脸色时没敢吐露。
这时,长谈似是找回了自己天族太子的身份,冷然道:“荒唐。”
这声音并不很冷,却也下意识地透着一股真真切切地不喜,千杯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僵,静默闭口不言。
“……”
与此同时,九重天里这一会儿的功夫,本就黄昏落幕的凡间彻底黑透了。
小索大抵怕挨罚,还在温柔乡没回来。反正每次在凡世时都是如此,几人也习惯了。
丢了也没人去找。
小二可能还在震惊中,大晚上了也始终没敢上来问二位公子需不需用膳,幸而他们也不是特别需要进食的人。
问与不问都无伤大雅。
而且自至以后,京城里只要是知道出山入世公子的,都听说了二人是道侣的事情。
当即有议论的、有新奇的、有猜真假的,就是没反对难忍的声音入耳——许是二位公子当真都是上天谪仙般的人物,一对璧人。
加之他们又在人群里颇有盛名、美名,大多人都深觉他们般配极了。
自此,龙阳话本又多了两位主角。
不过这还是后话。京城的言论只听听便好,不便太过计较。
屋子里燃着蜡烛,火光忽明忽暗,打在人脸上莫名添了些柔和的光,致使整个屋子都是暖烘烘的。
“灼华,”桃夭希冀看他道:“睡觉吗?”
厌灼华好整以暇的打量他,等他下文。
果然,桃夭又直言不讳道:“我们是道侣,以后都得一起睡。”
厌灼华轻笑,脱了外衣主动走至床边,躺在里面给桃夭留了地方,他言简意赅:“睡。”
后者立马脱了衣服躺了上去,然后不再询问,主动握住人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大有一番今晚就这样睡的架势。
但兴许真的是十天半月隔的太久,他们又是光明正大的关系,桃夭一点儿都不愿掩饰自己的占有之情。
当即嫌牵手不够,他微一侧身,姿势霸道的把人全部楔进怀里,犹如松一点这人便能跑了。
“……”厌灼华被他勒的不舒服,拿手指戳他腰,道:“太紧了。”
桃夭充耳不闻,还变本加厉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了他脖子里。
想念的又不止他一人,厌灼华不再说话,心道,随他去吧,惯着、溺着。
作者有话要说: 厌灼华:“我能降住此人,实属不易。”
桃夭:“嘤、嘤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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