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人 间(1 / 2)

当桃夭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天劫的时候,两人都来不及反应了。

刚开始桃夭以为是厌灼华的,毕竟他恢复记忆了,现在他是厌灼华也不是厌灼华,是、是因为他彻底的知道自己是谁了,不是、则是因为他锁骨下方并没有“你找压”三个字,而桃夭锁骨下也没“你不行”,但只要再历完最后一场天劫,他就一定能回到“真身”。

现在厌灼华到底是怎样个情况他还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灼华能够真正的回来绝对不是只有恢复记忆那么简单,所以桃夭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厌灼华的雷劫,为了不让人受到伤害,他二话不说立马冲上前将人搂在了怀里。

厌灼华本来也以为是自己,但在被桃夭紧紧抱住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发愣的,似是完全没想到方才还说不相信自己的人现下还能这么护着他。

桃夭一低头看到了他的眼神,气不打一出来:“我是生气,也是真的不信你,但即便如此,你的人也只能是我的!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就此要和你各走各的了吧?厌灼华你想都别想!”

厌灼华张嘴正要反驳,却又听桃夭没好气的说:“闭嘴。”

于是厌灼华闭嘴了,二人心思各异,当桃夭发现那天雷是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是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厌灼华亦是。

可第一道天雷已经不受阻碍的落在了桃林院阁的那株桃花树的本体上了,这次的天雷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可谓是来势汹汹,一下就把桃夭的本体又劈成了半体焦黑。

厌灼华惊惧:“阿夭!”

桃夭在疼痛中不解的想,这是他要飞升上神的天劫吗?可再怎么算他的劫也不该是在这时候,这离他飞升仙上才过去多久,就算他再怎么天纵奇才,也不该能这般放肆、二十年间既飞仙上又飞上神。

况且他为了想和灼华独处的时间久些久些再久些,根本就没有好好修炼,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再次飞升。

但情况根本就不容许他多想,第二道天雷已经落了下来。他们完全都没注意到现在的厌灼华是“凡人”。桃夭不是第一次历劫,其中有凡人、凡人会死,厌灼华没有死;但他飞升上神这一关是第一次,中间有凡人、天劫会停,可天劫也没有终止。

直到第三道天雷下来的时候,桃夭道:“我确定我不该经历上神这一步,所以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可灼华你别害怕,我应当是死不了的。”

厌灼华手筋脚筋全断,现在还是个病秧子,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桃夭经受这些却无计可施。

虽说觉得不会,但其实说不准真要死了,桃夭看见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一种灭顶的快感席卷而来,致使他说完安慰的话又报复似的道:“厌灼华,我看你还敢不敢再不要我。”

话音落地,只听响彻天地一声巨响,第三道天雷终于酝酿完毕,完整且杀性极大的打在了那棵桃花树上。顷刻间,方才还只是“受了些伤”的桃花树转眼化为齑粉,厌灼华都没来得及说出那句“不敢了”。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桃花树没了,桃夭也没了。

厌灼华根本不敢相信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有些发愣的在脑海里过着方才的场景,突然就记起了自己去死的那一年的那一刻,桃夭好像就是这种惊惧的样子。

可不知是不是长谈的管理出了问题,天雷还没有结束。

与此同时,在桃夭还没有彻底飞升上神的时候,管理好像出了问题的暂代天君站在似乎是他特有的幻境前看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眼前的幻境有两个,其中一个正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而另一个就是其他过程不同结果却相同的故事了。

那个不一样的幻境里似乎是将本应该是厌灼华的一生都“演”了一遍——从他饮下灭元殇开始。

无论当初是出于何种的心理,生死局面确实是由厌灼华自己亲手造成的。他在就知道了他和天降是父子,却还要带着过邪到天降眼前去晃,天降那么害怕神没剑与任不战,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无名之辈”能抓到他的死穴。

所以在厌灼华意有所指的向天降提出他是不是有灭元殇时,天降果真上了套将灭元殇给了长谈,想要他除掉厌灼华。

别说刚开始,就算是现在,长谈与厌灼华也不会是朋友。但那时候长谈会顾忌他是妄初的伴侣,他本来只是想听从天降的话用桃夭威胁他,没有想要让他饮下灭元殇,可无亡界主自始至终都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他喝了灭元殇。

桃夭也自此与长谈反目成仇。可在厌灼华死去的最后一刻,长谈也不知怎么想的,给厌灼华安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天雷,当着桃夭的面将他们的桃林院阁劈成了粉末,但那却是厌灼华从无亡界主飞升仙上的第一步。

幻境里的天雷落下了,几间小屋瞬间就成了没眼看的碎木头,可碎木之下,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微弱的光。

长谈决定要走这一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厌灼华会不会回来,可他觉得会,毕竟他都说了让桃夭等他。所以他也乐意帮忙,做了“天君”之后,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位置。

最初帮过的“厌兰倾”、“布何辜”也终于等来了他们的用场。他们在凡间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只为等到厌灼华的魂魄归来拼好,能够有人助他“无痛无痒”的历劫——灭国,心理上的洗涤不再其中。

自然,通过千杯让厌灼华和桃夭见面也是其中的一环,尽管那次真的只是将计就计。

幻境里千杯被赵念之伤到了腿,境外的长谈眉头狠狠一皱,紧抿的唇瓣似乎都颤抖了。

想要无痛无痒,像个正常人走完劫难是个漫长的过程,厌灼华本应当走的路是循序渐进的。他本应该在桃夭再一次被长谈“支开”的时候,被赵念之所伤,身体虚弱的同时和桃夭大吵一架。

然后等到赵念之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后,数年后他发现桃夭“是妖”,私下里找了所谓的半仙儿给没有防备的桃夭一个绊子,那时候才会是桃夭真正的上神天劫,而厌灼华也不会在经历第二个天劫时想起任何关于过往的任何事——哪怕是梦境都不会。

桃夭“死”后,赵念之会亲自过去告诉厌灼华这个消息,然后厌灼华会第二次选择自己死亡,幻境里就是在这样过着厌灼华“该有的一生”,这样他不会后期进不了食,也不会吐血、甚至是对血有最原始的欲—望。

想要很快的回到自己的本身中,必须要再经历一次之前所有的难过痛苦,长谈本没想这么快,他想不惊动任何人的“深藏功与名”,可他和厌灼华在梦境里见过一次,知道有些事情不说别人就永远不会知道,而他和他们还会是永远的敌人。

千杯也说……既然是想对他们好的,又何必要以这种方式。

所以他找了商壹废话不多说的带厌灼华“回到了过去”。

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是一定不变的,厌灼华必须要“再死”一次,这是他成为上神的劫。

真正回来后,被献祭过的特征、以及逆生趋死术的症状全都会不值一提。

当桃夭回到九重天确定了自己是过完了今生的轮回、成了高高在上南征将神时,身在凡间的厌灼华刚好饮下一瓶东西。

那东西是忽然出现在桃林院阁里的,厌灼华确定这里之前没有这种东西,可他有一种感觉,应当喝下。

所以此时长谈的幻境里就出现了眼下的一幕,厌灼华眉头不皱将药物一饮而尽,身体转眼间就在缓慢中消散了,和他当时饮下灭元殇时别无二致。

这场景刚好让来到三十三天的桃夭看见,只见方才还觉得发现不是自己死了、高兴的同时还虐了一小下厌灼华的心霎那间天崩地裂,他目眦欲裂:“长谈!!”

长谈截在他拔剑之前说:“他是在历劫。”

桃夭果然一懵:“什么?”

……

飞升上神回归神位之后,桃夭见到了无名,这些年不知他都躲在了什么地方,知道了小少主是知道厌灼华在历劫,他才不知不觉的现了身。

桃夭问他为什么不护厌灼华周全时,无名说,因为当时喂养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人是庆国皇帝余辜,他幻化人形之后对方说他想间接的拿下兰国,他答应了,但后来知道了纳兰夜灼就是厌灼华时他本来想反悔,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又突然觉得小累赘有很大可能是在历劫,因此也就按本应该发展的路线走了。

果然,听完无名的话,再想起长谈所说的,桃夭没再说什么。

而这时,再一次饮下不是灭元殇却也能要了人名的东西的厌灼华、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感觉到了一道极炽烈的白光砸在了自己身上。

之后,他便到了冥府。

和进到商壹的无字天书里看自己的故事不同,前面走着的黑白无常厌灼华怎么看怎么眼熟。

只是他没兴趣和其他人说太多罢了,因此除了多看了布何辜和厌兰倾一眼,厌灼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了。

在黄泉路上时,他看到了一盏很是漂亮却明显不是该摆在这里的琉璃灯,厌灼华就是知道,那是引命烛,此时它的明绿鬼火燃成了一股经久不息的架势。

似是某个人千年的执念终于得到了归宿。

不多时来到三生石旁,不用自己再深刻的去想,那上面就不加掩饰的出现了所有他想知道、以及是不想再看到的画面。

“姑娘——”

“腿不瘸,眼瘸?”

他和桃夭初遇时,厌灼华是看见他就烦。

被厌寒氏强迫着献祭的时候,听着她说的那些被献祭的症状,厌灼华都没想过要去死,他只在想,总会有办法的。

明明三生石上都是刚开始到后来的故事,但厌灼华脑子里却都是自己被献祭的场景。

“那厮你干什么!总缠着我家公子。”

“我乐意,要你管。”

除了两个人的相处,还要和一只小畜生共处。日常的时候最多的就是桃夭和小索那个臭丫头谁也不让谁。

黑白玉石从化为乌有的人身上掉下来时,厌灼华都没觉得那只小畜生是真的走了,他从被献祭燃成一片废墟的无亡界离开,心里想着,如若他也走了,桃夭该怎么办。

“九万万!”

“……”

有时候,事态就是这么会造化弄人,他在商壹那里看了七万八年的方醒初,没想到多年后两个人以完全不同、一黑一白的身份并了肩作了战。

不知从何时起,呼吸慢慢的停止了,心跳也越来越缓慢,那时厌灼华都没想着会怎么样,但是他却在“本性”里开始翻各种话本。

“我看见你的时候会肖想你,看不见你的时候……就更会想了。”

“我还真不想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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