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写我的名字吗?”就在陆冕要将纸笔递还回去的时候,女服务生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他侧目,看到她一脸期待地双手合十:“我叫何田,人可何,田野的田,拜托了。”
陆冕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满足了她的要求。
不仅写下名字,还在后面添上句祝福:“百事顺意,万事遂心。”
叫何田的女孩双手捂嘴,高兴得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他签完了,另一个女孩又迫不及待地上前:“还有我还有我!我叫西西。”
听到熟悉的字音,陆冕的手顿了顿。
垂落的眼睫慢慢有了光。
“哪个西?”他问着,不觉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实在是过于迷人,以至于回到吧台后,两个女孩子都还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转不过弯来。
“我刚才紧张得都快要晕过去了!”她们泪眼汪汪地把签名炫耀给同事看,一面交流着,一面还忍不住八卦其他的细节。
“他本人脸超小,身材巨好!”
“点了一桌的甜点,但是一口都没有动诶,当明星原来真的都这么严格吗?”
“啊啊是啊,光看他喝苏打水,一杯又一杯,跟喝酒似的……”
“这么说起来,他笑起来确实是有点忧郁的样子……要命了要命了,怎么感觉更有魅力了呢?”
两个女孩子左一句,右一句地说个不停。
听得人分外心动,其他的服务生也都跃跃欲试,纷纷拿了小册子过去要签名。
夏晰起身从座位离开时,便注意到那边的一阵乱糟糟的动静。
她慢下脚步,随意回头望了一眼,蒋南霆也跟着她一并回了头:“怎么了?”
店里的服务生不知怎么的,全都围在一张桌子前,挤得水泄不通,也不见领班经理来维持秩序。
“不知道那边在吵什么。”夏晰出神地张望着,同时又对自己感到了一点莫名。
很奇怪,明明她平常是不会对这种热闹好奇的。
想来无果,她收回视线。
“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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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离咖啡厅并不远,隔了两条街,开车不过眨眼就到的距离。
这天不知怎么的,远在几个路口外就堵成长龙,慢慢吞吞,半天才能往前挪上一步。司机下车探头探脑看了半天,回来说大约是雪天路滑,前方出了车祸。
等待的时间里,倒也不是太枯燥,蒋南霆断断续续与夏晰说些家里的事,提到蒋静儒的病情,说是自从上次入院后,一直在病房里常住着。这个消息在夏晰听来,有些意外,她想起去探病那天,老先生尚且脸色红润,坐在床上很开心地吃着北霆削的苹果。
“我记得,他只是普通的呼吸道感染。”
蒋南霆摇头:“医院发现了一些别的病灶。”
他简短而平静地说完这一句话,把目光放在远处,扑簌簌的雪花落在四周的车顶上,堆成薄薄的积雪。
夏晰也若有所思了一阵。
“过些日子回到宁市,我再去看看他。”
听到她这么说,蒋南霆欣慰地笑了笑:“好。”
“那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他话音柔软,渗入夏晰的耳里,她思绪不觉飘忽。
张了张嘴,总想再说点什么,这时车流却动了。
司机顺利地将车开到了酒店门前,蒋南霆过来开门的时候,夏晰已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车内车外冷热交接,风灌进来,吹着她的半边胳膊,凉飕飕的,几秒后她才有了反应,一只脚跨出去。
“其实南霆。”电梯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夏晰开了口。
蒋南霆刷房卡的手略略停滞:“嗯?”
“我想了很久,还是要告诉你……”她对上那双转过来的眸子,很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蒋南霆有双绵羊的眼睛,温和似水,非常容易令人产生恻隐之心。愧疚四面八方涌来,裹挟了夏晰,但该说的迟早还是要说。
“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她认真地道。
电梯在上升,数字跳跃得极快,有半晌,蒋南霆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回答。
夏晰摸不着底,不知道他听清没有,听懂没有。
“叮——”电梯已先到达了夏晰的楼层,她正思索该怎样告别,身边的男人按住了开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