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正在望花楼和王妈妈说话。
她笑着和王妈妈说道:“明日在望花楼待客就行,果品点心我都让韩勇媳妇出去买了,就不用府里采买了,只是席面还得麻烦厨房的钱妈妈,须得王妈妈您多操心呢!”
王妈妈客气得很:“大姑娘别这么说,夫人都交代过了,有什么事您尽管提,您把菜单写好,让丫鬟送到前面厨房给钱妈妈就是。”
似锦给素心使了个眼色。
素心会意,拿了个银锞子塞到了王妈妈手里:“王妈妈,辛苦你了。”
王妈妈接了银锞子,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些:“大姑娘放心,您写了菜单,我带着丫鬟去厨房和老钱说。”
似锦已经把菜单写好了,给了素心,让素心跟着王妈妈去了。
周夫人的这两个亲信王妈妈和钱妈妈,都是周夫人的陪嫁,眼里只有周夫人,如今她使用这两个人,自然得付出一些赏银作为代价,不然凭什么人家尽心尽力为她办事?
王妈妈和素心离开之后,王菁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叹气道:“在家里请客,还不如去外面好一些的酒肆请客呢,或者让人去外面有名酒肆订桌席面送来也行,银子都打赏给这些底下人了。”
似锦笑了,道:“咱们不是未婚的姑娘嘛,哪里能那么自由。等你成亲当家理纪了,记得请我过去,到时候咱俩就到外面酒肆随便吃喝。”
王菁想了想,道:“好,到时候咱们赶个三月三,去十里原的醉春风酒楼吃酱猪肘子喝桃花酒赏春景!”
似锦眼睛亮晶晶:“那咱们可说定了。”
前世王菁嫁到曹家,也算低嫁,婆婆曹太太对她甚是宽和,王菁就曾在三月三带着两个小姑子去十里原醉春风酒楼吃酒,还和似锦炫耀。
可是那时似锦是威远侯府的二少夫人,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须得合乎高门女眷的身份,哪里有这个自由,也只能在心里羡慕罢了。
重活一次,似锦不再追求这些荣华富贵,自然也就没了那些枷锁。
王菁也笑:“不过你以后要是搬到西边宅子里,自己当家做主,岂不是也有自由?”
似锦想了想,道:“在我熬成老姑娘之前,万事还得小心。”
她俩正说着话,在望花楼外面玩的小丫鬟幽客进来了:“姑娘,二姑娘三姑娘来了,蕙姑娘也跟着过来了。”
似锦和王菁相视一笑,一起出去迎接。
得知周夫人同意倩兮盼兮明日停课一天参加她们的闺秀聚会,似锦挺开心:“太好了,这样更热闹了。”
王蕙见她们几个说说笑笑,心里憋闷得慌,想要加入吧,仿佛自己在心理上背叛了程三姑娘;欲待不加入,可是自己也想凑热闹。
因此扭扭捏捏,就等着周似锦主动邀请她,这样她见了程三姑娘也好说嘴——不是我想参加的,是那周似锦非要请我的,我却不开面子。
谁知周似锦兀自与王菁、倩兮和盼兮商议明日的流程,不肯来巴结她。
王蕙实在是忍耐不住了,上前道:“似锦,我明日也想参加。”
似锦看了看她,笑了:“好啊,你明日和倩兮盼兮一起过来吧!”
王蕙晚上就住在蒹葭院,因此似锦这样说。
王蕙没想到加入周似锦她们居然这么简单,一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悄悄融入大家的话题,跟着聊了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亥时,郑夫人才回到了望花楼。
她喜孜孜和似锦说道:“似锦,姑母真是要谢谢你。郑轶拜师的事成了。”
似锦闻言,也开心得很,忘记了自己当年被和先生打手心的痛苦,大肆吹捧和先生:“姑母,我先前曾跟着和先生读书,他真是思想广博深邃,为人聪明智慧又严厉,于国于民责任感很强,世人都不及他,郑轶跟着他,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郑夫人双手合十道:“我也不求他顶天立地,只求他好好读书,做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这样他母亲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了。”
她自己未曾生育,却亲手抚育带大了郑轶,将心比心,也能体会郑轶亡母去世前的绝望——儿子那样小,郑欣一定会续弦的,到时候继母坑害郑轶,那可怎么办。
因此郑夫人待郑轶一直很用心,生怕他跟着洛阳那边的纨绔子弟学坏。
似锦在洛阳郑府住的时候,听人说过郑轶生母去世的时候,郑轶还不到一岁,他生母握着郑轶的手,当真是死不瞑目。
她心中恻然,道:“姑母,您放心吧,连太子殿下都信任和先生,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郑夫人笑了起来,道:“我今日已经备好了六十坛上好的杜康酒,明日郑轶拜师,正好一起送过去。”
姑侄俩又聊了一会儿,似锦见姑母瞧着有些疲倦,便送郑夫人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郑夫人就起身送郑轶去和先生那里拜师去了。
韩首辅府的人,一直到了巳时三刻才送了韩贞过来。
似锦带了王菁、倩兮、盼兮和王蕙到二门迎接,见一群丫鬟和健壮婆子簇拥着韩贞下了马车,都笑了起来——不过是到闺中友人家做客,韩贞这阵势也太大些了吧?
韩贞被众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过来,与似锦等人彼此见礼。
她今日穿着件真红色窄袖衫,系了条红罗长裙,戴着全套的红宝石头面,再加上瓜子脸杏核眼樱桃小口,越发显得俏丽多姿。
韩贞打量似锦,见她穿着件绣白玉兰的夹衣,系了条碧绿色曳地百褶凤尾裙,戴着全套的珍珠头面,越发显得白皙甜美,和自己正好是一红一绿,当下笑了起来,道:“周姑娘,咱俩可正好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