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青衣称作表舅舅的中年男人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指着顾青衣的脸生气地大骂:“顾青衣,你还有没有教养!居然敢这么和长辈说话!”
顾青衣看着连涨成猪肝红的表舅舅,脸上只余冷笑:“我再没教养也知道不该在背后嚼人舌根,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呢?您儿子呢?”
“不仅没家教,还没教养!”
顾青衣一点情面没给表舅舅留,连暗讽都不屑于用,直接用言语戳在了表舅舅的心口。
字字锋利,出刀便要见血。
和表舅舅站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位中年男人,同样是顾青衣的长辈。两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傻楞着看向顾青衣,记忆里顾青衣大小就乖巧懂事且内向,别说顶嘴,和长辈说话从来都不敢大声,今天这是怎么了?
“无话可说了表舅舅?那我先走了,等会儿我再和您儿子聊聊这三年利息的事情。”顾青衣的表情愈发冷漠,同时她愈发觉得自己以前或多或少有些智障。这些亲戚,有必要对他们客气吗?
表舅舅一听到顾青衣要找他儿子要利息,立刻回过神来,他几步冲到顾青衣面前,严厉地责骂道:“钱钱钱!顾青衣你才离开家乡几年,就掉进钱眼里了?你表哥向你借钱是看得起你,还把你当亲戚!你想想当年你给我们顾家泼了多少脏水,别给你脸不要脸了!”
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了?顾青衣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这傻逼亲戚是以为她傻吗?当年她喜欢简予繁的事情本来只会在学校被人议论,后来却莫名其妙被访谈节目和报纸曝光。
由于顾家是林城百年名门望族,顾临和余姝也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件事顿时被闹的沸沸扬扬。
顾青衣后来不是没查过,有相当一部分“顾家人”,为了让她们家少分得点家产,才故意将这件事散步出去,然而她当时顾及顾家的脸面,并没有追究这件事。
现在看来,既然有人给脸不要脸,她也不需要心慈手软。
顾临看见顾青衣的眼神变得愈发凶狠冰冷,稍稍有些吃惊,他女儿一向内向软弱,虽然听说进入职场后变得坚强些,但也没预料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真是…可喜可贺啊。
想到这里,顾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表舅舅一看顾临在笑,顿时如被踹了屁股的猪,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转头就质问顾临:“顾临,你把女儿教成这样还好意思笑?你可是顾家的长子!有没有点担当了?”
顾临听到这话,面上的笑意未减一分,他轻轻拍了拍女儿僵硬的肩膀,这才对顾青衣的表舅舅开口。
“我觉得衣衣这样挺好,她既懂得不能在人背后嚼舌根,也知道欠债还钱,更知道当某些长辈做出失德的行为是,她作为长房长孙应该担起教育族人的责任。”
表舅舅是万万没想到顾临会站在顾青衣这一边,他和顾临都是长辈,顾临怎么着也得在顾青衣这个小辈面前给他点面子的!
“顾临,你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顾青衣喜欢女人让顾家颜面扫地,她有什么资格说我?更何况我还是她的长辈,我教育她,她就该闭嘴听着!”
“我读书再多也比你儿子那个白丁要好。”顾临待人一向宽和,可也不是个泥人没有脾气,又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的妻子、女儿被他人随意训斥。
顾临收起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脸,他低头看向顾青衣的表舅舅,沉声道:“顾响,今日是姑父的葬礼我多少会给你点面子。”
“但你记住,衣衣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反而,某些人为了钱财刻意找媒体大肆抹黑这件事,我才觉得这是整个顾家的悲哀。”
“往日我念你父亲是我的老师,念在衣衣为了顾家忍气吞声,也就闭口不谈。今日起,你做好为那件事道歉的准备吧。”
这下不仅仅是表舅舅,连表舅舅身旁那个中年男人也变了脸色,两人惊疑不定地仔细打量顾临的脸色,却发现顾临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表舅舅一咬牙又换上了另一幅面孔,商量着说:“顾临,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亲戚一场,我们都宽容了衣衣犯下的滔天大错,你这……”
“你听不懂人话吗?衣衣她从没有犯错,错的是你们这些时贪婪无度、厚颜无耻的小人。”顾临一生所学皆为圣贤书,此刻忽然有点后悔骂不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顾青衣这下彻底放松了,她挽住顾临的胳膊,倨傲地对表舅舅说:“爸,我们去给姑爷爷上香,这些人没资格让我们生气。”
“嗯,我们走衣衣。”顾临也懒得和这些人多纠缠,带着顾青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