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会和顾青衣父母的谈话,可能暂时不需要小学姐知道。
简予繁很快回到饭厅,顾临已经泡好茶,亲和地简予繁招招手:“喝点吧,茶能解酒。”
“谢谢。”简予繁坐下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清新的茶香在唇舌间蔓延开,确实缓解了酗酒留下的不爽利。
“你们倒是有来有往的。”余姝仍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出口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简予繁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能和顾叔叔有来有往,我和小学姐都很高兴。如果阿姨也愿意的话,我想小学姐也不用再为难了。”
余姝一听简予繁开口,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了发泄口,“顾青衣还有什么为难的?为了你,她连顾家的身份都不要了,她还在乎她父母的感受吗!”
“余姝!”顾临低声提醒道,警告地看了眼余姝。
“顾叔叔,您让阿姨说吧,今天正好有机会可以听阿姨所有想说的话。”简予繁拦住了顾临,语气姿态竟比顾临更加沉稳。
顾临深深看了眼简予繁,犹豫一下还是选择了先闭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就别和怪我说话太直接。”余姝这下完全没了顾及,圆睁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简予繁不许不缓地说:“您请说。”
余姝被简予繁这淡定态度激得更是火大,几乎是磨着牙说:“简予繁,你当时在监狱里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帮你给你父母迁坟,你答应我了再也不见衣衣!”
“出尔发尔,你还要不要脸了!”
听到这话,顾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砰—”的一声止住了余姝的责骂。
简予繁并不在乎余姝的责骂,耐着性子解释:“阿姨,我答应您的是不主动找小学姐,八年里我从未找过她,我们只是因为巧合重逢的。”
“我并未食言。”
如果不是为了遵守这个约定,她又怎么会在出狱后不去找顾青衣?
“好,我就先算你没说谎。”余姝在顾临的警告下压了压怒火,她冷冷看着简予繁,“但你确实放弃过衣衣对不对?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会放弃衣衣!”
“简予繁,你身为女人本来就不能给衣衣一个正常的家,我又凭什么把衣衣交给你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
她那时是逼不得已!
简予繁想要反驳,可是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余姝和顾临,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另一番话。
“那次放弃青衣已经让我后悔至今,我对青衣的亏欠我会用一生去偿还。我保证,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
简予繁看着顾临和余姝,一字一顿说的极认真。
这是一种诚恳到让人无法反驳的认真。
“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余姝反驳道,可是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在强词夺理,没有任何说服力。
简予繁却耐心给了解释,“我正将户口转去x省,那里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化。像您说的,有些事情我确实只能口头立誓,但婚前协议是受法律保护的。”
“如果未来我提出分手,或者做了任何对不起青衣的事情,我的财产将全部归青衣所有。”
“当然,我和青衣的婚后财产也将全部归于青衣名下。”
顾临听到这话忽然觉得简予繁就算再成熟老练,在处理和顾青衣的事情上终究还是有些近乎幼稚地执着。
“你真的要给衣衣?据我所知,简家的财产可不少啊。”顾临半开玩笑地说。
“钱只是保障生活的工具,只有青衣才是无价的。”简予繁坦然回答。
“那行,你能给我讲讲你和衣衣以后的规划吗?比如在哪里定居?工作怎么办?谁管钱等等,都可以聊聊。”顾临笑眯了眼睛,问出的问题虽不如余姝咄咄逼人,但却远比余姝的诘问更有分量。
“我现在只是简单规划了一下,还没有和小学姐商量。”简予繁换了对顾青衣的称呼,气氛一下子调节了过来.
“我的工作地点在哪里都无所谓,去新的地方也可以投资新的项目,所以定居地暂时以小学姐的工作地为主。至于钱的问题,理财这一块我来负责,利润每月会直接打入小学姐账户。”
她怎么会舍得让小学姐再费心理财呢?
“生活的话,工作日家务会让保姆做,周末家务由我来做。这些年我学了一些料理,不说多好吃,至少可以保证营养均衡……”
简予繁并不是话多的人,然而说起和顾青衣相关的事情往往便是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顾临本以为只会得到一个大概框架,谁知道简予繁越说越细致,以至于很多细节她们这些做父母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北方的冬天比较冷,集中供暖不容易调节,小学姐说过第一次感受北方的暖气时干到流鼻血。所以新房子会用可调节的地暖,每个房间也会装上加湿器,我会在小学姐下班前提前打开开关……”
简予繁仍在说着,顾临看了眼余姝,余姝立刻瞪了回去,然而目光虽凶,但却过于外强中干。
余姝愤恨之余,心中止不住涌出酸楚。她只知道衣衣说北方的暖气很暖和很便利,却不知道衣衣因为不适应流了鼻血。
她也明白衣衣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对朋友对家人都是如此。现在衣衣居然愿意和别人说了,即便这个人是简予繁,她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
至少衣衣找到了一个可以放心撒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顾青衣:我就睡了一觉,家长都见完了?
简予繁:昨晚小学姐辛苦啦,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可以的!(p≧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