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霏看着纪无情甩上栅门扬长而去,感觉他似乎是想让自己留在这里。他看向不久前他们从灵界抓来的,似乎与他的师父曾经交情不浅的男人。他已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只有脸颊上浮着一小块反常的艳红,看起来是发了烧,加上腹部血肉模糊的贯穿伤,已经离死亡很近。于是玄霏明了,他的师父是想让他救治他这位与他关系复杂的“朋友”。
可他对医术涉猎不深,此地又没有任何包扎药品。玄霏想了想,明白了纪无情到底想干什么。
可若是如此,把他伤成这样绑来这里做什么。玄霏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他走到他面前,将内力凝在指尖,割开另只手指的指腹,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挤出数滴鲜血让他喝下去。
玄霏不清楚这人的修行如何,便不敢喂得太多,待约莫四五滴血流进他的喉咙就收了手。指尖的伤口很快愈合,他舔去渗出来的血珠,没等多久,濒死的人转醒,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谁?”
长晴问站在面前的年轻人,难以置信地回味嘴中甘甜。从喉咙里渗下去的温热液体进入体内,压下病态的燥热,让丹田处的疼痛都舒缓了许多。他转醒时以为被喂了什么灵丹妙药,睁眼却见这青年剑客舔舐指尖。据他所知,血液味道鲜甜,又有愈伤健体功效的生物,只有生长于人间,数量极为稀少的先天瑞兽。
玄霏不喜他愕然的打探眼神,冷声反问回去:“你是谁?”
“我曾经是你们教主的朋友,”长晴说得面不改色,“现在是仇人了。”
“你是人?”
玄霏看着他雪白的长发,言有所指。
“不是,”长晴坦然承认,“我是灵界的狐狸,白狐。”
“狐狸精。”
玄霏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是狐狸精,”长晴心底一阵烦躁,他可不喜欢被安上人类眼中狐狸精的名号,“他没跟你说过灵界?”
“说过。”玄霏说着,继续问道,“你和他是什么时候的朋友?”
长晴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认真想了想再回答,“要从最开始算起,那是将近三十年前了。”
他的师傅执掌魔教也不过近二十年,难怪他从没听说他有什么朋友。玄霏了然,接着问,“你们为何反目成仇?”
“因为我做了愧对他的事。”
长晴语气平淡地叙述。说起那件事,他比他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在这之前,他只要想起这一切的起因都会心如刀割。
“什么事?”
玄霏颇有些好奇地追问。这世上能让他师父吃亏的人可不多。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打听这么多,恐怕不合适吧,”长晴挂起他一贯的轻笑,因为他感觉局势在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吗?”玄霏反问。长晴在心底发笑,这年轻的生物一定是他的弟子,眼里轻蔑的倨傲简直和年轻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他对你好不好?”长晴突然发问。
“什么?”玄霏为这突兀的问题皱眉。
“他以前跟我说,他要是有了徒弟,一定会对他百般宠爱,千般纵容,”回想起那时的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即使此时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长晴还是满心酸涩地为当时的欢愉轻轻地笑出来,“依我看,他好像食言了。”
“听起来你们真是好朋友,”玄霏冷哼一声,“你做了什么,让他把你关到这里,要你受尽折磨。”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长晴轻巧地揭过话题,“还是说说你们吧。你是什么东西,血怎么是甜的。”
“你不需要知道。”
玄霏见聊不出来什么,心下觉得无趣,便欲离开。刚转过身,又被叫住。
“你叫什么名字?”长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