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众人去给辛贵妃请安。
梁盛帝做太子期间有太子妃,只是在他登基前因为难产去世,盛帝登基之后,只封了太子侧妃辛氏为贵妃,原太子妃之嫡妹良娣陈氏为淑妃,旧府之人各自封妃封嫔,并没有册立皇后。后宫之中,由辛贵妃、陈淑妃代理宫务,只不过辛贵妃本人不受宠且不怎么管事,就大多是陈淑妃处理的宫务。本来后宫没有皇后,众妃嫔应该给太后请安,但是太后想颐养天年,并不想多管这后宫琐事,就转去贵妃宫中请安。
苏柔到的不是很早,但也比规定的请安时间多出半个时辰。不出头不拖尾。
大多妃嫔已经到场,苏柔在其中,位分中等。苏柔是生面孔,也有几个常在、宝林等低位嫔妃在旁好奇地打量她,品阶较高的妃嫔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并不多理会新进妃嫔,苏柔和几个秀女期间交好的人打招呼,对着打量她的目光都回以微笑。
过了一会儿辛贵妃穿着暗色宫装,由人扶着,来在上首,坐定后,问旁边的宫女:“都来齐了吗?”
喜芝:“只缺了瑛美人一人,沈妃那儿请人来说是今日身子不爽利,方嫔前几日病还未好……”
辛贵妃板着张脸,竖着高高的朝天髻,脸上擦着厚重的□□,本来姣好的五官因为常年阴郁,暗淡了光彩。
喜芝话刚落,就听殿外内侍公公唱声:“瑛美人到——”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苏姚缓步入内,娉婷袅娜,淡然的气质萦绕周身。眉宇间有红晕散开,可能是昨日侍寝过,淡然中竟透出一股子柔媚,给她那张清秀的鹅蛋脸上更添一份迷人色彩。
“妾身苏氏给辛贵妃请安,辛贵妃万福金安。”声音清冽。
众妃嫔见苏姚即使双颊再胭红,气色再良好,但容貌真的只是普通。想不通陛下为何头一个点她侍寝。
这就得说,在场的妃嫔要么就是府中旧人,要么是秀女出身,个个五官秀丽,眉眼精致,最次的就像苏姚这般清秀佳人。所以在这样一群人眼中,单用容貌去评价苏姚,真的就显得过于普通了。也让那些只是清秀程度的低位失宠妃嫔心中重新燃起野望。
辛贵妃显然不是对苏姚好奇、揣测的一员,对着苏姚神色淡淡,也没有挑刺,直接让她落了座。
“哟,怎么,还没怎么受宠呢,瑛美人好大的做派!第一天侍寝就让众姐妹好等!”上首说话是丽修仪,她前一阵子最为受宠,新进妃子进宫,她心中是最担忧的,怕宠妃的地位不保。
湘汀夫人忍不住也出声,幸灾乐祸道:“是啊,难不成是向咱们姐妹炫耀什么,往日请安这会儿可是早早结束了,这么多人就为了等你个小小的美人。这般恃宠生娇、没规矩的,贵妃娘娘应该惩戒一番才是。”
下首妃嫔也有凑热闹的:“要我说啊,瑛美人身边的奴才个个是吃干饭的?也不提醒下自家主子。”
苏姚听见几人的言语攻击,当即道:“敢问众位娘娘,妾身按规矩来请安,并未错过时辰,妾身可是错了旁的什么规矩?”苏姚心知自己第一次侍寝问安绝不能忍气吞声,第一次不能示弱。否则只会让他人觉得自己性子懦弱,容易被人欺负,接下来会更惨。
薛湘汀学着辛贵妃装起哑巴,并不回应,面上状似不屑,心里到觉得这新来的美人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薛湘汀向来谨慎,懂得及时止损。
丽修仪的想法则很简单,下马威一定要有,不然看这瑛美人这心劲,这不卑不亢,同为女人来说,这样的女子的确是吸引人。
站在底下做垂首低眉状,明明相貌只是清秀,明明是最恭敬的姿态,却是有一种高贵凛然之气。令人忍不住去学她那淡然气质,十分具有威胁性。
“呵!瑛美人还真是比温妃姐姐还多了一份武将的傲然风姿啊。也不知道是打哪学的不三不四礼节。”丽修仪阴阳怪气,话中不怀好意地点了历来不惹事的温妃。丽修仪的话虽然针对的是苏姚,但却有冒犯温妃的嫌疑。
“丽修仪。这新来的妃子不懂宫中规矩,让林嬷嬷加以训诫就是了。何必说的那么难听。”
温妃一副老好人、和事老的样子,但也维护自己的尊严。苏姚的确很有一番锐气,温妃这虽然是站在苏姚那边说话,但话里却也说要惩罚的样子。
辛贵妃原先老神在在,并不理会。也不知是不是觉得众人的争论难听了,还是请安结束的时辰到了,就扬声:“好了。林嬷嬷。”
“老奴在。”
“圣旨到——”林嬷嬷刚应声出列,圣旨便来了。
辛贵妃是个不多话的人,本来也没想沾染这件事,只是想让身边宫嬷嬷为宫中新进妃嫔训诫。还未吩咐,皇上的圣旨便到了,旨意升苏姚为瑛贵人。
又是一番嫉妒的眼神聚焦。
辛贵妃见状也顺势翻过了这篇。
……